启示录

沈卓冷眼瞟了他,他不喜欢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说:“我师傅在里面,我得简单做点记录,不然又该挨呲了。”

见劝说无果,张楠叮嘱:“进去的时候千万小心,你师父险些被他咬伤,这个人就是个精神病,什么都问不出来。”

“你放心吧。”沈卓拍了拍张楠的肩,表示让他放心。

穿过一段狭窄的长廊,他来到了尽头的房间,还没进去,屋里像炸了窝一样,吼声、跑动声、搏斗声响成一片,还传出了尖叫声。沈卓面对这种场面早已经习以为常,他甩出警棍,贴墙根站着,警惕注视屋内的动静,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果然嫌疑人从门里冲了出来,这是一位穿了件毛衣的彪形大汉,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他重重落在地上,刚想站起来,沈卓的警棍就已经顶在了他脑袋上。可壮汉并不吃这一套,他突然发力猛扑过来,意图夺取沈卓手中的警棍。

沈卓并没有躲闪,而是前倾迎上,不等壮汉完全站起来,棍子已经砸向他的头顶。壮汉头部受到打击,本能地低头弯腰,沈卓起腿用膝盖迎击他的下巴,只听壮汉一声惨叫仰面倒在地上,头上起包,满嘴是血。沈卓娴熟地把壮汉铐起来,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刘斌和郑三河气势汹汹的从里屋跑了出来,见沈卓制服了嫌疑人,这才松了口气。

郑三河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嘴里一边骂,一边朝着嫌疑人的腹部猛踢:“混蛋玩应,还敢咬我,我让你跑!”

一旁的刘斌连忙拉架,疾声说:“你别冲动。”

“师傅,你得赶紧消毒包扎伤口,别感染了。”沈卓指着郑三河伤口,说道。

“王八蛋,生生咬下我一块肉。”郑三河疼得嘶嘶咧嘴,鲜血已经将制服染红了大片。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回事,身份调查了吗,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沈卓一边为师父处理伤口,一边问。

“我根据身份证调查了他的信息,此人姓马,是东安区一家牛肉面馆的老板,不爱酗酒,也没有精神病史。上个月他的家人在东安区派出所报案说他失踪了。派出所的同志也找了一段时间,但一直没有线索,不知道为何今天他出现在了咱们辖区,还杀了那名女学生。”刘斌将事情原委道来。

“怪事了,好端端一个小店老板怎么会变成这副鸟样,联系受害者家属了吗?”

“张楠正在联系校方,调查女孩身份。”

沈卓默不作声,摇了摇头,心想:“天呐,又一个家庭天要塌了。”

忽然,外面警笛声迭起,是另一支刑警队的人来了。

这几个人身穿便服,一脸不屑的亮了下证件,忽略了现场外维持秩序的警员,迈着野蛮的步伐,跨过警戒线豪横的走进了酒坊。

为首的是名油腻的中年警察,这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穿着件脏兮兮的皮夹克,浑身烟味。不但胖而且一脸横肉,不但脏而且浑身烟味。

“所有人放下手里的活,这里由我们接管了。”男人进屋说道。

“妈的,他们怎么来了?”郑三河咧嘴道,眉毛气的快要拧成一团。

“你们来的到快。”他声音阴沉着说道。

男人没有理会他,他下令属员以最快的速度接管现场。

男人走到张楠身边问:“怎么回事?”

张楠气愤的合上笔录,将手搭在背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中午十一点左右,这名女学生在午休返家途中,路过此间酒坊,被犯罪嫌疑人刘某从背后袭击。”

“劫色?”男人掏出备忘录,准备记录。

“根据目击者回忆,袭击者几次试图撕咬受害人,十一点十分我们抵达现场,刘某已经将女孩杀害,分尸食肉。”

“老天爷,这还是个变态,嫌疑人呢?”男人继续问。

“那儿。”张楠挑了眼走廊地上被拷起的壮汉。

男人又走到女孩尸体前,检查了一番,随后若有所思地说:“今天是端午节,街面上的事够哥几个忙了。有我们在,这儿的事就不劳烦弟兄们费心了。”

男人虽然语气和善,但字里行间都充满轻蔑,他心里打着小九九,欲想尽快支走几人。

“都愣着干嘛呢,还不干活!”他立马换了个语气,对下属的刑侦警员们吼道。

“是。”属员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在场的警员们权利被架空,所有人无不情绪愤涨,男人呛行的行为和傲慢的态度令人极其厌恶。

“凭什么,这人可是我们抓的!”郑三河气得站起,欲要上前据理力争,却被刘斌和沈卓拦下。

“我看哪个敢动?”忽然一个高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刘国富队长,他和警队教导员带领着几名干警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队长,你这是何意?”男人故作委屈的说道。

“杨队长要呛行?”刘国富走到男人面前,两人四目相对,愤怒的眼神几乎要电闪雷鸣。

“我没有,咱们的职责都是为人民服务,这怎么能说是呛行。”男人推脱道。

“你才来这里工作多久,懂不懂规矩?”

“我不懂什么规矩,在我眼中只有案子。”

“我们大队有处理这案子的能力,在此有你们招呼的份吗?”

“刘队长,总局已经备了这案子,这种暴力杀人案,按照规定理应由我们来负责。”

“这地面是我的,这案子也是我的。”刘国富声色俱厉地说道。

“你明白吗,你以为我们是吃干饭的?”刘国富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那你需要向局里上报,这个不是你我能说的算的,让法制部门下批审核文件。”

男人似乎有些不服气,他认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