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空中,飘零的雪花似乎永无止境,纷纷扬扬地覆盖着这片荒凉的土地。冷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裂着空气,撕开了一切的宁静。苍白的树木高耸入天,枝干瘦弱、扭曲,像死神的骨架,伫立在这片荒凉的大地上。
李海穿过刺骨的小溪,感受着冰冷的水流撞击脚踝,跌跌撞撞地逃向森林的另一侧。对岸,在那片无垠的雪谷中,曾经一座难民营如今已经沦为冰雪中的一座废墟。 剑气星河
灾变初期,军队在这里短暂停留过。之后,感染者悄然潜入,难民营迅速沦陷,带来了这场悲剧。李海曾带着伙伴多次来到这里搜刮物资,他暗自窃喜,或许能够在这里找到一些遗落的武器与弹药。此刻,这些对他而言,正是最为紧缺的东西。
基地的外围是一道道深深的防御壕沟,沟底积满了冰雪,原本用来防御感染者进攻的铁丝网已经生锈破碎,像是一张没有任何意义的死网。坚固的混凝土墙面上刻着曾经的标志和警告,几座隐蔽的碉堡依然伫立在雪地中,像一张死寂的白纸,原本的防线早已坍塌,断壁残垣上仍能隐约看到当年那令人肃然起敬的钢铁城堡的影子。
整座基地被厚重的积雪淹没,唯一露出地面的,是那几座高耸的哨兵塔,塔身上布满了冰霜,尖锐的铁刺在风雪中扭曲变形,像是巨人的残骸,倒塌的部分挂满了刺骨的霜花。塔楼的瞭望窗早已破碎,空洞的眼眶仿佛在死死盯视着这片曾经繁忙而充满秩序的地带。基地内那条沥青铺就的跑道早已坍塌,数辆废弃的运输车和军用卡车被雪霜覆盖,静静躺在雪地里,车身上的铁锈与冻土交织在一起,成了一幅暗淡的画卷。曾经气吞万里的军机停在一旁,机翼扭曲,机身断裂,仿佛残破的钢铁怪兽。
远处的指挥大楼曾是这座基地的核心,如今它也沦为冰冷的废墟。大楼的外墙被时间和风雪侵蚀,裸露的钢筋像是扭曲的骨骼,裂缝纵横。破碎的玻璃窗片反射出黯淡的阳光,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和仪器已经被厚厚的灰尘覆盖,曾经喧嚣的指挥室如今已是死寂一片。偶尔,一阵风从破碎的门窗间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气,仿佛这座基地的最后一口气息,消散在这片无情的荒野中。
武器库的大门早已被撬开,堆满了腐朽的军用装备,铁门倒塌在地,曾经的战斗机、重型武器如今已经被寒霜包裹,成了冰冷的沉默雕塑。停在一旁的坦克和装甲车大部分已经报废,车身上的铁皮龟裂,轮胎不知何时已被冻裂,车体内部充满了厚重的积雪。坦克炮口微微指向远方,仿佛仍在等待着某个敌人的出现,但这一切早已不再重要。周围没有敌人,也没有队友,院子里只有士兵的尸体和死寂。
围堵的猎人们各自分工明确。两个人隐藏在难民营的哨兵塔中,守株待兔;另外两人则潜伏在营地的外围。最后一个枪法最精准的猎人,爬上了附近的山丘,架好***,准备在李海出现的一刻,一击致命。
塔楼内,那个高个子的猎人蹲坐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双眼死死盯着远方,显得格外不耐烦。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自己的步枪,显然对长时间的埋伏感到烦躁不安。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微风吹动着枯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连空气也在这片荒野中悄然凝固。他的同伴靠在墙壁上,低声抱怨:“你怎么了?看起来心不在焉。”
高个子猎人皱了皱眉,略显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你知道吗,附近有一个感染者的巢穴?我以前来过,那个地方大得惊人,简直是一个活生生的地狱。”他顿了顿,目光远远地投向塔楼外的密林,眼中仿佛闪过一丝回忆。“上次老金带着我和另外一队兄弟去那边搜刮,结果回程时,我们撞上了感染者的群体。你能想象吗?几百只,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无法数清。那种场面,天哪,真的让人不敢相信。”
同伴略微皱眉,似乎没完全明白:“你说的是哪个地方?那种地方怎么敢去?”
高个子猎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我说的是那个废弃的地下基地,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说实话,我当时就想,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一片感染者栖息地?当时我们明明就清理过周围的区域,怎么还会出现这么多?”
他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装备,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结果你猜怎么着,途中我们被包围了,八个人,几乎被撕成了碎片。那时的情况,真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我机灵,带着几个人绕到后方,早就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把那场灾难的痛苦从脑海中驱赶出去。
同伴微微皱眉,显然也能感受到他话中的不安:“所以,你想说什么?”
高个子猎人目光一凛,声音有些愤怒,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我的意思是,徐虎为了这么一个王八蛋,居然带我们去这种鬼地方,明明知道有这么大的危险,根本不顾及我们的安危。他根本不配当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