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北岸的道路上,萧萧的寒风中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被日军挟持而来的百姓,他们的脸上或是麻木或是害怕,或是惊恐或是陶陶大哭,一个个脸上都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而在他们的身后则站着数百名士兵,每隔不远就有一挺机枪对准着他们,黑洞洞的枪口闪着渗人的寒光。
一名七八岁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他偷偷转头看了眼身后那些目露凶光的日本兵,将脑袋钻入母亲的怀里低声哭泣道:“娘……我饿了!”
年轻的母亲一把搂住了儿子一边含泪轻声安慰:“小虎乖,咱们待会就能回家了,等回到家娘给你烙饼吃!”
一名日军中队长拄着指挥刀站在一栋被炸塌的断壁后,看着身前那些挤成了一团的百姓和几乎是近在咫尺的浮桥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的神色,旁边一名少尉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阁下,两个小时已经到了,那些支那人还没有给我们答复,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中队长轻哼了一声,看向了江边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百姓眼中露出一抹凶光,咬着牙低声喝道:“该死的支那人还真是冷血,这些人竟然连自己人的生死也不顾了!”
小队长挠了挠脑门,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我们现在要不要立即开火?”
“这……”中队长虽然嘴上说的很,但也有些犹豫,江边毕竟是几千人啊,一下子就全部杀掉即便是他这样的老兵也感到有些下不了手。
就在两人有些为难的时候,一名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声说道:“报告中队长阁下,司令官命令我们立即将这些支那人全部处决!”
听到这里,中队长和那名小队长两人对视了一眼,小队长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他深吸了口气一把抽出了指挥刀,对着前方高声吼道:“所有人枪上膛……”
“咔嚓……啪啦……哗啦啦……”
随着命令的下达,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阵拉枪栓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或许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一名中年的男子突然高声喊道:“父老乡亲们,小鬼子要下毒手了,想活命的赶紧往江边跑,跳进江里就能活命!”
“突斯给给……”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下的同时,密集的枪声也响了起来。一道道炙热的子弹朝着江边的百姓们射了过去,人群很快就乱了起来,一些百姓讲皇失措的到处乱跑,一些则是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也有不少激灵的则是往江边跑,他们的想法虽然好,但人又如何跑得过子弹呢,在弹雨横飞中,江边很快就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泊泊的鲜血流淌得到处都是。
江边的这一幕自然瞒不过隔江对望的六十七军的士兵。
饶是心里早有准备,韩勇的眼睛也在一瞬间变得通红,他嘶声竭力的大喝了起来:“小鬼子,****你八辈子祖宗!命令炮群,给我狠狠的开火,炸死这些****的!”
“咻咻……呜呜呜……”
随着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呼啸声,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在江边爆炸,将正在开火的日军中队给笼罩了进去,这一次由于距离很近而且也怕误伤到无辜的百姓,所以苏晋没有动用重炮,而是把所有的迫击炮、步兵炮直射炮等火炮全部集中了起来咱找早就定好的坐标打了过去,那些正在朝百姓扫射的日军中队很快也被炮火给覆盖了……
炮击一共持续了十多分钟,当炮声停下来时,岸边的已经没有多少能够站着的人了。
寒风继续的吹着,原本笼罩了江边的硝烟很快就被大风吹走,当视线回复正常时,站在浮桥上的奚良霖和舟桥营的士兵们纷纷瞪大了眼睛,而此时映如他们眼前的则是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尸体,红色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整片的河滩。不少尸体是头朝着江对岸的,这说明他们在临死前是朝着江边跑,试图跳进江里逃生,可除了极少数的幸运儿之外,他们绝大部分人都死在了日本人的枪口下。
奚良霖的牙齿咬得格格响,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由于太过用力指甲刺进了肉里甚至渗出了鲜血,“这些该死的畜生……”
呆立了半晌,他才转过身来看向了身后同样呆滞的士兵们,突然他提起了手中的喇叭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声吼道:“你们这些兔崽子都给我听着,一个小时之内要是不能把浮桥搭好,老子把你们通通枪毙!现在马上干活,搭好浮桥给乡亲们报仇!”
“报仇!”
“报仇!”
不管是浮桥上还是江对岸,此刻全都响起了刻骨的吼声,这些吼声是士兵们从心底喊出来的,已经连续奋战了两天的舟桥营的士兵突然间重新焕发了力气,一个个发了疯似地工作起来,此时他们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把浮桥搭建好,然后冲过去为那些惨死的乡亲们报仇!
指挥部里,韩勇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有象师部的参谋们那样高声喝骂,因为他之大那样一点用处也没有。他只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着香烟,心里不停的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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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突然站了起来,大步走到电台旁,一把拿起耳麦戴上,随后拿起通话器对一旁的报务员说道:“给我接通飞行大队……”
一个小时候,浮桥终于建好了,早已等得两眼冒火的装甲团第一个冲上了浮桥,弗雷德乘坐的四号坦克一马当先的开在了最前面用,他只用了几分钟就冲过了浮桥,在他的后面则是一长串浩浩荡荡的装甲集群,隆隆的坦克轰鸣声瞬间就响彻在杭州城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