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红飞快地把鞋子交给了粗使的婆子,赶紧洗了手过来。邵娘子瞪了她一眼,也不说什么了。这么大的事,其实她心里也好奇得很呢。若不是屋里怎么也要留下人看行李,她也想跑到前头大堂里听新闻去。
李俪君自打在这家客店住下,每日都是在自己房间里用餐,这还是她头一回到外头大堂来,心里颇感新鲜。客店的老板娘知道她身份不一般,半点不在意她身戴重孝,见她出来,还殷勤地上前招呼,把她引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里。
李珅就在隔壁桌子坐着,不用李俪君打发人去请,他就先听说了消息,赶紧到大堂来听热闹了。见李俪君来了,他索性过来陪她同坐,又小声告诉她,从林四郎同袍处听来的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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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几个年轻子弟昨日去薛国长公主墓前祭拜,只做了些清扫除草的工作,原定今日要再去上供的,半夜里守卫桥陵的官兵却发现他家的马车在陵园正门前的大道上起火,拖出一条好长的火龙。
官兵们赶去救火时,发现起火的原因是最后一辆马车上装了几大坛酒,马车行走时过于颠簸,磕破了酒坛,酒流了出来,洒在路面上,偏偏这辆马车的灯笼又被颠落在地,灯火一碰到酒,就这样烧了起来。薛家的随从护卫注意力都在前面几辆车的几位小郎君与警惕周围环境上,等发现起火时,已经来不及了。
奇怪的是,这酒看着也不算大,又没什么薪材助燃,只有马车里的几匹绫罗绸缎遭了殃,可偏偏怎么扑都扑不灭。官兵们取了水来,又铲土盖火,那火仍旧熄灭不了,直烧到清晨才渐渐自灭了。装酒的马车与车中大部分东西,虽然被火烧得狼狈,却还认得出模样来,不曾烧成焦炭。桥陵的官兵们私下都在议论,这火烧得蹊跷,也不知那裴家子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呢!
李珅冷笑着说:“那领头的裴家少年郎嚣张得很,身上酒气还未散呢,就叫嚣着说酒是用来祭礼薛国长公主的,如今都被歹人毁了,他定要追究到底。又说这事儿是有心人故意害他们,八成是林家兄弟为之。又因林四郎在桥陵任职,他又说守陵官兵与林四郎沆瀣一气,故意陷害他。守陵官兵听不过去,把人拘起来了,他还嚷嚷着要让所有人不得好死呢!”
那少年真是找死!
李俪君冷笑了一声:“要把罪过推到别人身上,也要有证据才行。那火起得蹊跷,偏偏在皇陵前烧起来了。前来扫墓的人还浑身酒气,没有半点恭敬之心,焉知不是先人生了气,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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