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清轻轻摇了摇头,一脸关切地说道:“我没看见,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梁书源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吵架了,但我必须得找到他,因为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我怕他想不开啊。”
柳婉清微微皱眉,便安慰道:“那你也先歇一歇吧,别把自己累坏了,或许可以去他平日里爱去的地方找找看呀。”
梁书源听了这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赶忙说道:“多谢嫂子提醒,我这就去看看。”说完,便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了。
此时的陈梓平,正坐在城郊一座荒废古宅的庭院里。这古宅曾经也是辉煌一时,如今却只剩残垣断壁,满院的荒草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陈梓平靠着一根柱子,眼神空洞地望着天上那半遮半掩的月亮,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时不时仰头灌上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却似乎怎么也浇不灭他心中的烦闷与痛苦。
“梁书源啊梁书源,你为何总是这般优柔寡断……”陈梓平喃喃自语着,声音带着一丝醉意和浓浓的苦涩,“我们的感情,难道就只能被那世俗的婚约、家族的意愿给束缚住吗?我不甘心啊……”
他想起两人年少时,一同在那洒满阳光的庭院中嬉戏玩耍,梁书源总会笑着护着他,不让旁人欺负了去,那时的日子简单又快乐,满心满眼都是彼此纯粹的情谊。
后来一同考入番州,在严苛的训练里,他们相互扶持,一起摸爬滚打,每一个晨曦微露的清晨,都是彼此鼓励的话语伴他们开启艰苦的训练;每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又是互相探讨战术、交流心得的时光让他们忘却了训练的疲惫。
而北伐那段日子,更是刻骨铭心。枪林弹雨中,他们背靠着背,将生死都托付给了对方。陈梓平犹记得,有一次他们被敌人包围在了一个小村庄里,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硝烟弥漫了双眼,可梁书源紧紧握着他的手,目光坚定地说:“梓平,别怕,有我在,咱们定能冲出去!”那时候的梁书源,果敢无畏,仿佛是他心底最坚实的依靠,他们一路拼杀,最终成功突围,那热血与共的岁月,让他坚信他们的情谊可以跨越一切。
可如今,为何面对家族婚约这等事,梁书源却变得这般犹犹豫豫,让他的心好似坠入了冰窖一般。
梁书源顺着记忆,朝着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那些地方一一寻去。先去了那间常去的书局,书局里依旧是那熟悉的书卷气息,只是那个总是会和他一起在书架间穿梭,为了一本好书而争论不休的人却不在;又跑到了城外的湖边,湖边的垂柳依依,湖面在月色下波光粼粼,可往昔两人并肩漫步、互诉衷肠的画面却只能在脑海中浮现,现实里只有他孤单的身影。
就在梁书源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那座城郊的古宅。那是他们偶然发现的一处静谧之地,曾经还打趣说,要是哪天这世上太喧嚣,太让人烦恼了,就来这儿躲一躲,让这古旧的宅子把那些烦心事都隔绝在外。
梁书源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不顾身体的疲惫,加快脚步朝着城郊奔去。那城郊的路并不好走,崎岖不平,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叫声,透着几分阴森恐怖,可他此刻哪还顾得上这些,一心只想快点赶到那古宅,看看陈梓平是不是在那里。
当他终于来到古宅前时,那斑驳的大门紧闭着,透着一股陈旧衰败的气息。梁书源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那扇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走进院子,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陈梓平正坐在角落里,手中的酒壶歪倒在一旁,整个人看上去落寞又孤寂。
“梓平……”梁书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快步朝着陈梓平走去。
陈梓平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来,醉眼朦胧中看到是梁书源,先是一愣,随后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你怎么找来这儿了?我还以为……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呢。”
梁书源走到陈梓平身边,蹲下身子,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醉意却难掩痛苦的人,眼眶泛红,满是心疼,伸手轻轻握住陈梓平的手,说道:“梓平,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都快急疯了,我怎么可能不来找你啊。今天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犹犹豫豫的,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原谅我好不好?”
陈梓平微微晃了晃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他抽回自己的手,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和痛苦,说道:“原谅你?梁书源,你知道我今天有多难过吗?我满心欢喜地想着我们能一起面对一切,可你呢,在关键时候却退缩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梁书源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满是懊悔,他咬了咬嘴唇,急切地说道:“梓平,我真的知道错了,经过今天这一遭,我彻底想明白了,没有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快活的。那些家族的期望、世俗的婚约又算得了什么,我只在乎你,我不能失去你啊。我发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再退缩了,我会和你一起面对,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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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梓平看着梁书源那真诚又急切的模样,心中那坚硬的防线渐渐有了一丝松动,他眼中蓄满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说道:“你说得倒好听,可咱们的感情,家里那边根本就不会同意啊,这婚约也不是说能取消就能取消的,我们该怎么办呀?难道就一直这样偷偷摸摸的,被人指指点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