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尽管如此，她竟然到死，还是在被楚澜这样卑贱出身的人看不起！！

回顾她这一生，一直在努力，在算计，她想要的东西，她都曾经得到过，但是很快又因为楚澜或者其他人而失去。

这一路走来，好像都是一场镜花水月，她都是白费力气。

既没能站上高处，也没能摆脱别人对她的看不起。

所以她这是从头到尾就是白忙活了一场吗？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她感觉大脑好像都被抽空，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甚至连愤怒，都提不起劲儿来。

她感觉自己如同干柴枯枝的身躯和四肢，随着生命的流逝，像是消解了般，轻轻一碰竟然都碎成了齑粉，被风吹散。

凌清清忽然想起，穆景宁是因为是被楚澜拍成了齑粉而死。

她当时千怕万怕，生怕楚澜找上门，也把她拍成齑粉，才费尽心力上到中州来。

没想到，命中一劫，插翅难逃。

哪怕逃离了北荒，哪怕远离了楚澜，她自己今天还是尝到了这要被风吹散成烟的滋味。

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她趁着自己还未全部消散时，拼着最后一丝清明，咬牙切齿地对皓玄道，

“皓玄！你终有一日会明白，你我这种人其实都一样！最后的结果都是白忙一场！你必定也赢不了楚澜！

我今日所受之苦，他日你必定会千百倍地偿还！”

伴随着皓玄毫不在乎的大笑，凌清清眼前彻底一黑。

在她完全失去意识前，空洞黑暗的意识里忽然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时而暖如春风，时而乖戾霸道，时而冰冷阴暗的脸。

那张脸千幻万化，最后定格在他一脸温柔，带着既绝望又解脱的神色，像哄着她一般说道，“清清，我是自愿的。”

林虚意！

林虚意……

凌清清很想伸手去抓住那道不断沉入深水潭的人影，但是，她也要消散了，她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