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风波依旧未曾平息,反倒有愈传愈盛的迹象。
令人奇怪的是,风波之中的两位主角,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无视,甚至连一字都未曾出面回应。
这番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反倒暗戳戳令散播谣言之人惴惴不安。
正是盛夏时节,日落稍晚。
过了酉时,长街一带店铺门前的灯笼,便会一盏盏慢慢亮起来。
今夜晴空,月明星亮,照得乘月茶苑也泛上一层夺目的雪亮。
此刻,颜衿和花楹站在五楼雅阁临街的位置往下看,正打算掩窗,忽然听到楼下不远处传出一阵嚷嚷声。
“赶紧让开!”
“退一边去,别挡道!”
人声急促,在烦躁的夏夜里如一道闷雷击鼓,听得人心惊肉跳。
颜衿下意识伸长脖子往窗外探去,低头一看,就见一群穿着藏蓝色短衫的小厮由远及近奔来。
身后有人抬着一顶极其奢华的轿子,轿子旁站着几个手持长剑的护卫。
不多时,那顶轿子在茶苑正门停了下来,里头走出了一个身穿松蓝色盘锦云纹衣裳的妇人。
“他们是谁?”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街上横行?”花楹歪头,抚着下巴,一脸思索的模样。
颜衿唇角微微勾起,将窗掩上:“等了这么久,撒饵的人终于出现了。”
“姑娘的意思是……”花楹瞪圆了双眼。
这段时日一直守在茶苑,左等右等之人,没想到竟是楼下的这群“螃蟹”。
她有些激动,又有些后怕:“姑娘打算怎么做?”
颜衿秋眸一转:“快把妆粉取来。”
花楹瞧着面前人左扑扑,右扑扑,直把整张脸的血色掩住,又将头上不多的钗环卸下,只留了一朵细小的珠花。
随后捻起一块手帕,做作地抹了把“眼泪”,哑声道:“花楹,我头好晕,快来扶我一下。”
花楹眨了眨眼睛,见面前人转眼便成一副柔弱到似乎人人可欺的模样,忍不住问出了口:“姑娘这是?”
“像不像?”颜衿道。
说到此处,花楹顿时有所顿悟:“像像像,像极了,要是再咳几声,就更像了。”
“那就行,”颜衿低声道,“配合我。”
楼下那群人明显不同于周家和董家,光看那顶轿子以及佩戴长剑的护卫,一看便知非富即贵,倒一人还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
她能除一个,除几个,甚至除一群,可是只要背后之人在一日,局面于她不会有丝毫变化。
所以,连根拔起才是最终目的。
颜衿紧了紧拳头,眸光坚定:“终于到我出手了。”
楼上两人的动静,楼下的人丝毫不觉。
妇人抬头,对着茶苑四下打量,又回身叮咛了几句要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