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擦干净,又极其自然地将帕子递到身旁大管事手中。
几个负责收拾的仆妇一听,互相交换了个眼色,仿佛都在说:让自己大哥吃剩饭,那和看门的大黑狗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狗都有肉排吃,自己大哥就一碗面?
这些高门大户的“规矩”还真多。
平日里见到有吃的,便双眼发亮的徐小满,但此刻,听到这话,也不免愤恨。
他压低声音道:“他们这是在侮辱哥连家里的狗都不如!”
肖辞没回应,甚至神情一点波澜都无,冷漠得就像是局外人,这是肖承武始料未及的。
“三弟别乱说,大哥怎么能吃这些残羹剩饭呢?”肖承文看向其中一个仆妇,吩咐,“你赶紧去通知小厨房做碗面条。”
二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既将肖辞骨子里的尊严踩得稀巴烂,又能旁敲侧击,激起肖鼎的怒火。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一个严厉浑厚的声音响起。
细听,还带着一丝明显的厌恶。
说话的正是萧鼎。
“他还有脸吃?”他扫了眼站定的仆妇,吩咐,“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将饭菜撤下去。”
“拿去喂狗!”
肖承文和肖承武见目的达到,会心一笑。
徐小满紧了紧拳头。
平日里肖辞从未在他面前提过肖家的事,他所知道的一切大多数是外人传的。
没想到今日亲眼目睹,竟比谣传还要厉害几分。
莫说受伤了无人问津,现在他哥连家都不能随意踏进,甚至连一碗饭也不配吃。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亲人?
徐小满果真开了眼界。
相较于徐小满的难以置信,肖辞的神情却显得格外平静,似乎这一幕早就经历过千遍万遍。
他垂眸,定定看向坐在饭桌前的萧鼎,一言不发。
此刻屋子里静得很,甚至连蚊子飞过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许是气氛太过于僵持,肖辞从进门到现在,连一句问候都没有,甚至连“父亲”二字也没喊,萧鼎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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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头左右顶了顶牙关,怒道:“你这逆子回来做什么?嫌国公府的脸面还没被你丢尽是吗?”
肖辞望着他。
面上虽含笑,却遮不住眼底的冷血:“国公爷,好话全给你说了,真了不起。”
“要不是我娘牌位在这,这破地方我还不屑于来。”
“你……你这个目无尊长的不孝子!”肖鼎气急,一把将桌上没收完的碗筷扫落在地,厉声斥责,“给我跪下!”
“跪?”肖辞嘴角讽刺一笑,“凭什么?”
他不仅没跪,还堂而皇之地寻了张椅子,自顾自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