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地度过两日,正是芒种,天黑得比较晚。
炎热难耐的夜里,冰镇过后的凉果与香甜浆水最受欢迎,沿着皇城一带的摊贩早早出来占位置,重重喧嚷下反倒将处在闹市中的小院子衬得格外安静。
“吱呀———”
一线昏黄从黑缝里挤了出来,惊散了石榴树上几只伶俐欢脱的小雀。
屋内传出一声轻浅叮嘱:“继续。”
“切记,小心行事。”
紧接着一道粉色身影攥紧钱袋子,急匆匆跑出了门。
院子的另一处厢房。
徐小满正箸着筷子,目光落在桌上的玉笋蕨菜、金汤鱼脍、黄芪鸽子汤、糖醋荷藕、杏仁豆腐……
突然说了一句:“颜姑娘每日准备的膳食都不重样。清清淡淡,别说吃了,光是看着都让人垂涎欲滴。”
“你都不知道……”他语气有些激动,“我连吃了两天,再涂抹花楹送来的药膏,身上的伤已经不痛了,估摸着再过两日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她的病好些没?”青年意不在此。
立在几米开外的窗前,烛灯将他影子悠扬拉长,落在地上,萧瑟而凄清。
“谁?”徐小满歪头,一手将鸽子腿塞进嘴里,咀嚼道。
见对方没应答,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咀嚼的动作一顿:“哥怎么不自己去看看?”
肖辞垂下眼帘。
负手背在身后的水蓝色袖子有些宽大,被风吹得微微摇摆。
他还是没开口。
徐小满愣了一瞬,侧头打量。
不知为何,这两日总觉得他哥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虽然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话语也是少得可怜,明明和平日里一模一样,可偏偏就感觉很不妥。
他想了想:“我听花楹说是受了惊,烧了两天两夜,还未见好。”
肖辞一听,眉头不展。
难怪这两日,她连房门也没出一步。
他渐渐想起,即使是三更天,她的厢房依旧掌着灯,合着这几日就没好好睡过一觉。
他淡声道:“郭太医现在应该不忙。”
徐小满闻言,眨了眨眼,盯着他。
不过片刻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太医可是他家老头的好友,上回就是由他出马,连着医治了一段时日,便将困扰颜姑娘的绝症治好。
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徐小满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刚说完,又抓了三个绿茶茯苓饼。
一个塞嘴里,剩下两个攥在手心,屁颠屁颠往院门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