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辞愣了愣:“我自己来。”
很快,外袍褪去,仅剩一件贴着皮肤的白色里衣。
颜衿绕到他身后,抬眸打量。
鲜红早已氲出了一大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很明显,面前人强行又粗暴地将沾着皮肉的衣衫扯下,导致还未愈合的伤口又渗血了。
此时,仿佛轻轻一动,疼痛便会加倍。
她心中微微叹气,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更轻了。
当微凉的指腹不经意划过他胸前的衣领,落在光裸的皮肤上,肖辞神色微变。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糊涂事后,伸手握住少女抓着衣襟的手,制止了下一步动作。
“怎么了?”颜衿不明所以,抬头看向他。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你是大夫?”
“我……”颜衿尽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不是。”
过了一会儿,他说:“大夫看病人身体无可厚非。”
“可你既不是大夫,也不是……”他顿了顿,耳根有些发烫,“……我夫人。”
“你我男女有别,单独待在一间房里脱衣上药,你就不怕有损清誉?”
“别忘了,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万一被你以后的夫君知道了……”
对方故意将“夫君”二字咬得极重,话里话外似乎都在提醒她注意分寸。
她没想到对方会想得这般多,忽然想起那日为了躲过怀疑,在船上主动抱紧肖辞时,亦或者在周府搜身时,肖辞刻意保留的距离。
就像在提醒她,她的此番行径就和秦楼楚馆的姑娘没有区别。
“你不必有此顾虑。”颜衿语气很淡,就像是一汪淡得没有一丝波澜的湖水。
“这辈子我不打算嫁人,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
“你把我当成大夫就好。”
她低头这般说着的时候,他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听语气,和平日里并无不同。
不会给他带来困扰?
若说长街那日,他是不小心抱了她。
破庙那日,他是不小心窥见了她换衣。
那船上那日……
他明明可以直接推开她,可他却没有这样做,还莫名其妙将她背回家。
明知她身份有疑,还冒险替她瞒了下来,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