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银票,一张一张数了不下十遍,确认数额没有问题后才递给赵玉燕。
赵玉燕斜睨了一眼,伸手接过。
亲自点了一遍后,举着银钱笑道:“既然你是肖指挥使的表弟,有缘相识一场,这钱就当我买玉佩的钱了。”
顿了顿,又转头看向周挺:“不过阿挺,这事你就做得不地道了。明知肖指挥使的表弟来了布庄,总得好生款待才是。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叫上肖指挥使来府上吃顿家常便饭可好?”
白衣少年闻言,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这是怀疑他了。
但他面上依旧稳如泰山,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语,笑眯眯地盯了赵玉燕片刻。
直到赵玉燕被看得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他才淡淡开口:“区区两万两就想打发我?这是打发叫花子吧!”
“我买的时候已经是两万,现在还给两万……”白衣少年嗤道,“堂堂布庄东家,不至于连生意也不会做。”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除了赵玉燕和周挺,全都目瞪口呆。
两万两叫打发叫花子?
他们这群长工怕是十辈子也赚不到这些银钱。
而且此人言语间藏着数不清的嘲讽,话里话外都在往赵玉燕的名声上泼脏水。
似乎一点也没在怕,仿佛身后真的有一尊撑腰的大佛。
他们下意识朝赵玉燕站着的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赵玉燕此刻面色涨得通红,方才勉强维持着的淡定神情也在一寸一寸龟裂。
她羞愤道:“这枚玉佩到你手上也不过才一个时辰,难不成还想坐地起价?”
白衣少年没有立马回话,反而漫不经心地将玉佩上下抛了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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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一下,一旋一落,这副动静直把附近围着的一众人看懵圈了。
一块价值两万两的玉佩,除了赵郁珏这个二世祖不当宝之外,没想到如今又出了一个。
正当他们看得皱眉之际,又听白衣少年浑不在意地道:“我并不缺钱,思来想去,还不如将玉佩送给表哥好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抬头迎向赵玉燕的目光,眉眼闪过一丝了然。
“我表哥正在醉仙居等着我用晚膳。若是去晚了,他会生气的。”
“想来你们也知道,我表哥生起气来,那叫一个可怕。”
“他可是会杀人的……”
此刻,白衣少年的声音虽然轻如鸿毛,但却让人听得格外清晰。
在场众人后脖颈蓦地一凉,纷纷抬手抹了把冷汗。
尤其是周挺和赵玉燕,脸色大变。
一行人中凡是和肖辞打过交道的,皆知他为人冷血,下手从不留情。
凭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落在他手上,不管是天潢贵胄,还是簪缨世族,只要犯了事,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董嘉柔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此刻,赵玉燕面上的怒意再也按捺不住。
正当她焦灼不已的时候,脑海突然一闪而过些什么想法。
下一刻,咬牙朝身旁的掌柜使了一个眼色。
当然,他们这副害怕的嘴脸全被白衣少年看在眼中。
但他不能急。
必须一击即中。
所以此刻的他,依旧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继续和赵玉燕“唠嗑”着。
夕阳虽好,只是已近黄昏。
有些铺子已经早早点了灯笼,凉风吹来,摇曳了满眼的星光。
不过一会,有一人影匆匆自门口掠进,连片刻的停留也不敢有,直奔赵玉燕的身前。
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赵玉燕整个人都愣怔了。
白衣少年见状,唇角微微勾起。
他要的时机来了。
于是就在众人的注视下,神情平静地将玉佩揣回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