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子似乎翻滚着分外清透的果敢与坚决。
或许她会像船上厮杀那日一样,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不能拖她的后腿。
思及此,花楹欲言又止,片刻后拢紧包袱,咬牙往人群中跑去。
正当颜衿以为能松一口气的时候,有人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冷声吩咐。
“一个都不能走,拦下她!”
她蓦然大惊。
循声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那位迟来的肖指挥使。
这几人果真是一丘之貉。
颜衿愤恨地低声怒骂了一句:“没想到越是衣冠楚楚,仪表堂堂之人,越是令人讨厌。”
花楹毫无疑问地被人强制押了回来。
肖辞眉眼冷淡地越过董嘉柔,扫了周挺一眼,指着地上跪着的车夫问。
“逃犯是抓到了,这几人又是怎么回事?”
周挺添油加醋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交待。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颜衿嫉恨董嘉柔出身高贵,不仅恶意拦她马车,害她出丑,甚至还想借刀杀人,丝毫不提别的事。
肖辞听后神情漠然,并没发表自己的意见。
只侧身唤道:“徐小满,出来办事。”
不过一会,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身穿绯红色官服的圆脸青年,年纪大约十七十八岁。
肖辞厉声吩咐:“去将她押过来。”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女声,似乎能穿透瓢泼大雨,坚定又从容。
颜衿朝走来的徐小满微微福身:“男女授受不亲,不敢劳烦大人,我自己能走。”
董嘉柔一听,眉眼闪过一丝意外,不过片刻便掩着唇笑了起来。
周围的百姓就这样看着黑衣女子捂着胸膛,咬着牙,一瘸一瘸地往前走去。
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在日头的照射下显得无端瘆人。
时不时还轻咳一声,俨然一副柔弱得不堪一击的模样。
被锦衣卫架着的花楹蓦然想起船上那日,一身血衣,满身伤痕的颜衿。
孤苦无依地坐在小船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熊熊烈火,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
她再也止不住眼泪,拼命挣扎着大喊。
“放开我,让我去扶一下她!我就扶一下她,我保证不走!”
无论她如何嘶吼,并没有人回应她。
反而还将她攥得更紧,分毫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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