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内的炭火熄灭了一些,桑晚运起火灵力,点了一把火,见上面的木炭冒出了火星,便收手,扬了扬脸,示意邬映月继续说下去。
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烤得邬映月的脸暖烘烘的。
她放下杯子,认真的看向桑晚,轻声开口:
“其实,我已经活过一世了。”
“那天醒来的时候,我刚刚死过一次。”
桑晚闻言一怔:“真死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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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映月道:“真的。”
“我应该算是重生了,重生之前,我是玄云峰的小师妹,你刚刚所提过的尉迟修、谢寻舟、邵清芜、萧怀迹,他们都是我的同门师兄姐。”
“前世我在玄云峰,修炼得很坎坷,几十年过去,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圆满。”
“你知道的,玄云峰那几个师兄世界,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有珠玉在前,我很害怕也很羞愧,所以在那里的每一天,我都不敢闭眼休息。”
“我怕给师门拖后腿,也怕别人瞧了师尊,对他说,逾白啊逾白,你前面几个弟子好好的,怎么独独收了这么个歪瓜裂枣,性格性格不行,修为修为没有,人像个闷葫芦,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因为害怕,我就每天东奔西跑,想尽办法提升修为,终于有一天,我终于突破了停留已久的筑基,成功结丹,那时我很开心,跑着去找师兄他们分享,却未曾想,等待我的,是死亡。”
从重生到现在,邬映月从来没有如此平静地向别人阐述自己。
但不知为何,她现在就是很想倾诉。
“那时邵清芜因为意外离世,但神魂未散,还能重塑灵体,但是师尊和师兄不忍心让她受苦, 便想起了我,结丹的那一刻开始,我的身体,就是盛放她神魂的最好的容器。”
“我不甘心,也不情愿,她不是因我而死,我为何要奉上我的血肉和一身修为?”
“那时我很生气,便留了后手,和他们同归于尽。”
“我以为我会死,但我没想到我又活过来了,甚至,我还回到了刚认识你的时候。”
邬映月平静的说完,对面的桑晚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
“等等,映月,你让我缓一缓。”
“我现在没在幻象里,你也没在幻象里......”
“不对,那既然你真的重生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前世那几个缺德师兄,也重生了?”
桑晚不由想起那几人三番两次的诡异发言,越细品,越沉默。
这根本没办法反驳啊。
如果映月说的是假的,他们根本就不会发了疯得求她回去。
桑晚沉默一会,看向坐在对面的邬映月。
她才沐浴完不久,脸上还在着几分热气烘出的淡粉。
微垂的长睫轻颤,粉黛未施的五官漂亮而恬静,看起来有种莫名的破碎感。
“其实我感觉,你已经放下他们了,那现在能让你困惑的,是什么?”
邬映月安静了一会,仰眸看她:“我这次去幻象,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也听到很多不同的声音。”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从重生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桑晚鲜少见到这样的她。
此时她穿着自己为她准备的素白绒衫,往日清透的墨眸中写满无助和困惑。
她明明是从幻境中走过一遭,可眼神却像是经历了几世般,多了几分让人心颤的故事感。
“是不是幻境的原因?”
桑晚试图安慰她。
说到这个,她顿了顿,又想起自己发现邬映月时的画面。
天地皆白,少女立在雪中。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她穿着单薄的外衫站在飘扬的雪中,呆呆地看着自己。
等桑晚走近了,她忽然像是卸了力般倒在她怀里。
“桑晚,你也来幻象了吗?”
桑晚抱着她,手抚向她额头,一片滚烫。
回来的路上,桑晚一边给闻人夏云传讯,一边按照她的叮嘱给她喂灵丹。
邬映月的几个师兄屡屡想接,桑晚愣是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