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磕在藏在砂砾中的蚌壳上,锋利的边缘划破肌肤,带开一片尖锐的痛意。
湿热的液体从破损的伤口涌出,邬映月薄唇紧抿,眸光瞬间沉了几分。
“翠翠,你怎么不说话了?”
“装哑巴?”
“对了,你今天这么着急忙慌地下海,不会就是为了给你那个杂种弟弟找解药吧?”
倨傲少年双手叉腰,目光里写满了嘲弄和渴望。
他抬脚踩上少女的右手,低声道:“让我想想,那解药会不会在这只手里呢?”
“解药?”
旁边的同伴有些不可思议地开口:“阿原,你都知道什么?”
被唤作阿原的少年哼了一声,得意道:“东海水底的砗磲珍珠,能解他弟弟的血毒。”
“不然你以为,一个人蛟结合的杂种,能弱成这样吗?”
“我可告诉你们,那敖澈的血毒,绝对不能解开,否则,咱们几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阿原说完,眼中邪光闪烁。
他回头看了眼只剩妇人的村庄,勾唇邪笑:“今日父亲他们都出海捕捞了,要不咱们,把她解决了怎么样?”
不知怎的,这话一出,邬映月忽然觉得自己无法动弹。
属于原主翠翠的恐惧将她包裹,邬映月感觉自己的意识被缩成了一团小小的光点,被排离在翠翠的灵魂之外。
她成了旁观的视角。
她看见那几个少年握住她的脚腕,眉目狠厉地将她拽向沙滩外的草丛。
血液绵延,如同一支朱砂画笔,将金黄色的沙滩染成暗沉的深红。
一朵血色的曼陀罗在松软的沙土中绽放、枯萎,被海水一冲,化作淡淡的红色水雾,消失不见。
而那个还在挣扎的少女,忽然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停止了反抗。
草丛恢复平静,几个少年餍足地从草丛钻出来。
黑皮少年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舔了下舌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贪婪的光:“丢了吧。”
“反正珠子我们已经拿——”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少年忽然觉得掌心一空。
好似有人从身边跑过,夺走了他的珍珠,风留下了他的眼泪,豆大的热泪砸在阿原的手背,唬得他不敢动弹。
他低头,顺着方向一看,那抢珍珠的人,已经跑了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