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老者眼底闪过几分犹豫。
邬映月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嘀咕道:“除妖师?”
她以前怎么完全没听说过?
少时在邬涧巷,她只知晓那些伯伯嬢嬢对她很好。
关于这些传闻,她几乎是半点都没听过。
老人似乎瞧出了她的疑惑,笑了笑,道:“是啊。”
“你爹爹就不提了,就说说你娘。”
“你阿娘初来邬涧巷的时候,总是爱穿些奇装异服,她性子跳脱开朗,有些神经大条,但每次照顾你,都是尽心尽力,细致万分。”
“她把你交到我手上的那一年,一不过一岁出头,刚断奶的年纪,一离开你娘,你就哭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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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阿娘,你真的放心把囡囡交给我吗?我老头子一个,万一照顾不好,她们会不会埋怨我”
“你阿娘就跟我说,爹,我真没办法了。”
“她说要是此去能成,她和你爹爹一定回来,要是不成,就让我把你抚养长大,等你机缘到了,自有仙家接你走。”
“但爷爷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啊......我都担心,我活不到下一个十年。”
“囡囡......”
老人说完,低头看向懵懂的小女孩。
“所以,跟他走吧,那孩子瞧着是个磊落人,我瞧他办事也妥帖。”
“那么大的仙家,总不至于招摇撞骗,你跟着他走,我放心。”
邬映月听得鼻尖有些泛酸。
“可是爷爷,您不担心他骗我吗?”
老人笑了笑:“我幼时见过苍衍的令牌,那令牌上的苍衍符文,做不了假。”
“先走吧,出去好好吃顿饭。”
他揉了揉邬映月的脑袋,顿了顿,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道清脆的响声。
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砸得四分五裂。
邬映月和老人抬头看去,一眼瞧见邬梨梨站在门边。
她愣愣地看着邬映月,脚边的搪瓷碗碎了一地,米饭混合着菜肴溅在地上,弄得一地的狼狈。
邬映月抬眸,看见邬梨梨黑白分明的眼中,升起浓浓的惊诧。
“爷爷,妹妹就要走了吗?”
老人一怔,正想回答,邬映月便反应过来,牵住邬梨梨的手。
“还没落定呢。”
邬梨梨有点想哭:“能不能......能不能再住几日?”
邬映月看着她欲哭无泪的模样,莫名想起她幼时的那场重病。
那时候她病得都快没人样了,成日缠绵病榻,连门都不能出。
她以前最爱热闹了。
邬映月想起从前,莫名地叹了口气。
“先吃饭。”
她拿着扫帚收拾完门边,随即拽着邬梨梨和爷爷去吃饭。
小院内,饭桌上。
少年瞧见她走出来时,微微挑下眉。
“考虑得怎么样?”
邬映月坐到位置上,拿起筷子,分别给几人夹了满满当当的菜,然后才仰起脸,看向坐在对面的少年。
“去。”
她咬了块鸡肉,香浓的气息混合着板栗的香甜弥漫在舌尖,邬映月咽下这一口,道:“不过,我想问问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少年眼底泛起些许笑意,漂亮的褐色眼眸中淌过细碎的光。
他勾起唇,道:“只要你敢说,我就敢答应。”
邬映月闻声,心下安定了几分,她放下筷子,抬手指向刚落座的邬梨梨:“能不能也带她去?”
少年一怔,明显有些意外。
邬梨梨也格外惊诧,她咬着筷子,结巴道:“我修仙?我......我不行的......”
邬映月没回答,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少年。
只见他沉吟一会,点了点头:“可以。”
邬梨梨:“诶?”
邬映月弯了眉眼:“多谢曲师兄!”
曲衍之意外的挑了下眉。
这几年中,大家最常唤的,便是“祝鹤来”和“祝师兄”。
他似乎很久没听到,有人这样唤自己了。
“不谢。”
邬映月松了口气,开始安心吃饭。
而邬梨梨一家,瞬间不淡定了。
“开......开玩笑吧,我们家梨梨也能去吗?”
邬家婶娘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呆愣愣的女儿,又抬眸看了看对面安心吃饭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