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喊了两声爷爷,就被那人拽进了水中。
“我是仙门长老,若此次得救,定当回报。”
落水时,意识模糊的男人抱着她,在她怀中低语。
邬映月憋着气,努力挣扎,想要逃脱,却还是逃不过。
好在爷爷听到她先前的求救,及时赶来,将两人都捞了回去。
爷爷擅医。
那天夜里,他用养活映月的草药给他处理了伤口,而邬映月却是高烧不退,昏迷了整整三日。
小主,
等她清醒时,那白衣仙人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见她睁开眼,便给了她一块青莲玉佩。
“此乃信物,拥有此玉,他日可向我提三个要求。”
“为了报答恩情,无论何种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邬映月躺在病床上,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
还没等她细问,那人便化作雪色微光,随风而去,消散不见。
那时的邬映月抱着玉佩,看了一整日,最后只得了一个想法。
还不如给她们钱呢。
那时的邬映月还是个乡野丫头,看着这不能吃不能喝,更不能换钱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为什么要救呢?
这世间多死一个人,和她也没多大关系。
为了这一日,反倒让她们日子难过了。
后来爷爷重病,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那白衣仙人能带一颗灵丹妙药出现。
只要出现,什么愿望要求,她统统都不要了。
她只想要爷爷能活下去。
只是祈祷只是祈祷,仙人听不见她的声音。
爷爷去世了,她彻底成了讨人嫌的孤儿。
爷爷留下的老屋被叔叔婶婶拆了,那块地变成了药田。
她搬去了叔叔婶婶家,和她们同住。
叔叔婶婶嫌她碍事,成日苛责她。
邬映月其实也知道苛责她的原因。
无非是家中孩子多,平白无故多出一张嘴,叔叔婶婶赚来的那点辛苦钱,完全不够开支。
为了不给叔叔婶婶拖后腿,她每日天不亮去采药草,等天黑了时再回来。
回来时,叔叔婶婶已经灭了灯歇下。
厨房灶火也熄了。
锅灶里空空的。
留给她的,只有掉落在地,沾了草木灰的半块麦麸饼。
麦麸饼粗糙干涩,很是难吃。
但架不住肚子饿,她就着井水一边吃,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吃。
眼泪流进嘴里,又苦又咸。
连麦麸饼那种苦涩的味道,都被冲散许多。
她哭着把从小到大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
最后只留下一句感慨。
要是仙人能出现多好啊。
她想修仙,想做腾云驾雾的仙人。
能降妖除魔,为世人消灾。
也能靠着自己的本事,挣点口粮。
她不想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想成为别人的麻烦了。
那时她夜夜睡不安好。
有时候是饿的,有时候是噩梦吓的。
睡不着时,她就抱膝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皎皎明月,做着属于自己的春秋大梦。
事实证明,做梦是有用的。
有一天,她忽然能感知灵气了。
天地,日月,虫鸣,鸟叫,万事万物生长,衰落,消散。
那些细微得不能再细微的变化,在她眼里,慢慢变得格外清晰。
她莫名其妙就学会引气入体了。
再然后,她一点一点地爬上了炼气一层,炼气二层......
有了自己的力量,叔叔婶婶好像也没那么轻视她了。
他们对她的语气开始变得客气,从前的一日一餐,也变成了一日三餐。
但吃人白食总归不好,邬映月引气入体之后,干活更利索了。
她常常会跑出去赚外快,攒来的铜板碎银,全部留给婶娘。
人或许是有感情的动物。
不知是她的勤劳还是什么打动了婶娘,婶娘对她愈发得好了。
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愉快,邬映月开始享受和亲人的相处。
她觉得,要是她们不赶自己走,她可以更努力一点。
只要能待下去就好。
只要有容身之处就好。
只要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就好。
她把未来的日子规划得圆满周全、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