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父子对话青春做衣

在坻忙道:“都准备着呢!现在要的话,我立刻着人拿来。”说完又命丫鬟去把网兜全拿来,又问众人有没有要玩的,好几个都说要玩,最后一群千金都到花园里捕蝶玩花。

在坻知道所忆是被家人宠坏的火药性子,担心她再说什么惹人不爱听的话,让人把账记在自己头上,就在后面拉着所忆,悄悄道:“所忆,你看,雅俗戴的那朵墨焰是我培养出的新花品,等花期过了,就有种子,到时候我想送些与你种新花,担心你不喜欢,所以先悄悄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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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忆心里这才缓过来,觉得错怪在坻,忙道:“那么好看的花,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就怕你有不舍得给我。”

在坻看着所忆边走边笑道:“难得你说好看,这花色太深,我轻易都不敢送谁,又想拿出来让大家瞧瞧。说起来,去年举办牡丹会的时候,我都没有特别好的花,今年有这一盆,牡丹会又不举办了。”

皙妍凑过来道:“还牡丹会呢,去年那会是市场的商户为了哄抬价格,聚敛钱财,特意贿赂权贵让给举办的,把那些开不了几日的花吹的神乎其神,咱们不知内幕,白花许多倍的银子买了盆花去参会,更可笑的是,像保国公府、勋国公府,以及广平侯府,温靖侯府那些不知底细的人家,还白白捐了许多钱进去,最后事情被查出来,好像背后有点势力,不好翻出来,只把几家带头的花商揪出来罚了银子,联络官府的那几家掌柜还被当众打了板子呢!”

事实是官员敲诈商户,就办个会,好卖花分成,不想后来形式闹大了,市场反响强烈,把多家不知底里的权贵银子也骗了,最后被抖出来,伤了大人物体面,数名涉事官员只得赶紧命几家小商小贩出来顶锅自首,事无先例,法无明文,所以都宽仁发落。

芍贞听闻,过来和另两个一起惊讶道:“竟然还有这等事?”

皙妍:“怎么没有呀,我还能说假话不成?”

令淑又来说芍贞道:“就有那事你也不用惊讶,你那天的花又不是买的,还得了金簪和银子,怎么着你都没亏。”

“你们在说什么呢?”前面的一群走过来问。几个忙说没什么,就跟上一起去抓蝴蝶,分享些小秘密,让之前的小不快瞬间消散。

花园茂盛丰富,十来个小姑娘满园追玩蝴蝶,雅俗、娇儿、雅慕、皙妍四个拿网兜假打着玩起来,飞飞跟后走几步,觉得没意思,就另路赏花独行。

在坻看飞飞现在是越发处不惯这样不被捧的环境,这群女孩各个都是人中凤凰,其中不少更想做那凤凰中的凤凰,所以时常费心相聚,各种比较。飞飞不如俗慕娇开朗大方,也不似舟儿善应对,更不像芍皙仙那般坦然实在,她总是那样孤高无趣,目中无人,而且去年在皇园的事虽没翻出来,却足见飞飞的品性,所以在坻也很不愿意亲近她,碍于父辈交往,也不好疏远。

到后来雅慕、娇儿、皙妍各抓一只蝴蝶拿在手里戏耍,雅俗前后抓几只都放飞了,又问在坻要了剪子和一个青瓷花口双耳瓶,把花剪了许多,在亭里石桌上整理插瓶。芍贞瞧她们四人的做法,觉得暴殄天物,就一旁观花,又向在坻要了画具,准备画两个花样子。舟儿跟仙瑶一边赏花,一边说体己话,见仙瑶对婚事感到满心幸福,舟儿竟觉得有些失落,也弄不清最近在焦虑什么,邵赵两府已将诸事议定,六礼的日子也准了,明明一切都往最好的方向发展,心下却总是不安,舟儿忧心是俞家那对表姐妹贼心不死,近期总感到焦虑。女孩们赏花玩累了,都到亭子里休息说话,顺便看雅俗整理插瓶。

悠筱坐到雅俗面前,盯着雅俗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这么明艳的阳光下,居然找不见一丝丝瑕疵,皮肤又白又亮,比敷妆粉可要水润多了,满心惊叹凡人怎么会有这样好的皮肤,心里暗道:“如果我有雅俗的容貌和出身,也不愁争不过飞飞了。”

雅俗只当悠筱是在看花,并不在意,等把插瓶整理好了,几个都围过来夸好看。

雅俗把瓶花送给在坻做摆设,众人陪在坻一起回到繁祉院。在坻不忘回头招呼芍贞,芍贞画了一半,见众人换地方真不是时候,又不好单留下,只得命纤凝收起画具,跟着离开。

到了繁祉院,厨房送来几碟糖水湃过的梅子,女孩们赏花玩累了,都找地方坐下休息。屋里地方大,炕床宽,独椅凳不多,在坻看坐的不够屁股挤的,雅俗陪自己放个花,出来便没了位置,于是带尔昌尔炽去厨房瞧饭如何,众人却不介意,又说起新闻来。

说着吃着,皙妍心里开始感触,向众人诉苦:“跟你们说个不爽的事儿,过年吓我的那个疯子一直被关在兵马司牢里,五兵马司往花家递了好多趟信儿,疯子的两兄弟都不管,到现在花家也不肯出钱保人,兵马司就没放人,那疯子的娘花老太心疼疯儿子,前些日子居然跑我家府门前跪着,求我爹娘放她儿子一条生路,惹来许多街坊看热闹,可把我爹爹气的不轻。后来门房费了好大劲才把那老太赶走,可花老太转身又上街敲锣嚷嚷,说我家仗势欺人,揪住他可怜的儿子不放,欺负她一个老婆子。”

芍贞:“居然还有这么荒唐的事儿!你可知道兵马司要多少担保银花家不给?”

皙妍谈兴上来了,越发打开话匣子道:“这个我爹爹问清楚了,兵马司原要一百五十两保银,加上疯子在牢里白吃了这么久,大概要二百两吧。花家大房出不起,也不愿意出,就指望花家老二出钱。那花总兵更不是什么好人,兄弟关那么久,他老娘那么丢人的闹,他就舍不得二百两银子,死活不出面,当定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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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完一片哗然。

事实是花云虎巴不得老三关牢里别放,又被老娘哭的没法儿,就把事往老二头上推,又私下找上老二,说他若是把疯老三弄回来,以后就他家养着,反正大哥养这么多年,谁都对得起了。花云豹也怕老三被甩给自己,到时老娘肯定要住过来,往后跟着三兄弟家负担全落到自己身上,花这钱图什么?所以一见老娘找上门,连忙把事情推到伯爵府头上,让老娘去找伯爵一家。后来伯爵府来人问上门,花云豹各种不在家躲着,就连卫府下人放话数落也憋得住。

雅慕觉得匪夷所思,忙问:“后来呢?”

皙妍越发感慨道:“后来我也是听说的,那个花老太颠三倒四,居然打听清了我家马车的形制,跑大街上拦着我爹娘的马车磕头哭求,说我家干嘛咬住她的苦命儿不放,气的我娘亲下车当着满大街人的面,把那个老太婆臭骂一顿,骂全她家上下八辈子祖宗,吓得老太婆大气也不敢再出,乖乖把路让开。”说完颇为痛快。

几个没见识过沈夫人骂功的女孩面露狐疑,几个见识过沈夫人骂功的千金都能理解。

娇儿只道:“花老太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当街下跪都豁得出去,别说二百两,就是二千两也不能在街上跪着呀,太没尊严了!” 武道霸主

仙瑶笑道:“就娇儿会说,那花老太是在乎血汗,不在乎尊严,比起叫她出真金白银,膝盖往地上一碰倒更容易些。”

所忆:“她爱跪大街就让她跪着,别人又没叫她跪,这种人不用理,你若真理了,她还以为这招管用,以后动不动就使。”

仙瑶边吃边收拾,又腾出嘴不紧不慢道:“说的轻巧,自古立人先立德,叫你看着比你娘岁数都大的人向你跪着,真是个人也不会无动于衷。”

所忆听仙瑶的话刀口锋利,顿时心里憋火。

雅慕用丝帕擦擦口,看出仙瑶是个有仇必报的,就转过话题道:“这花老太怎么不去找兵马司闹,就偏偏拦着你家闹,莫不是受人指使?”

芍贞接口:“肯定是受她儿子指使!”

仙瑶忙道:“这话说到点子上,叫我看,皙妍,肯定是花家兄弟都不愿意要疯弟弟,才不肯保,但那花老太当儿子是个宝,所以四处求人,若再找上你家,直接告诉她,让花总兵去交保银领人,兵马司的人都在等着花总兵去呢!若老太不信,跟他儿子一起去瞧瞧就知道了。”

舟儿听仙瑶出这损点子就笑了,又见满屋主子独雅俗没地方坐,躲人后抱着双臂靠博古架站着,姿势跟个男子一样,都没人管她,便笑说:“半天不听雅俗说话,我还当贵人语迟呢,原来尚未入席呀!”

一时满屋人都看向雅俗。雅俗有点尴尬站不住,这时在坻带着尔昌尔炽从厨房搬来一把椅子,看雅俗站半天,忙拉让雅俗坐,雅俗又推不坐,让在坻坐,正拉扯着。

舟儿笑说:“一把椅子又不够你俩坐,不行,雅俗你来坐我腿上吧!”说着连忙招手,今日舟儿正好抢到明间上座。

在坻顾不得了,拉过雅俗抱着腰坐自己腿上,在坻亲自坐椅子上,忙好一会儿才坐齐了。

芍贞一手罩盖盅,思索了会儿问:“皙妍,你刚才说花老太上街敲锣嚷嚷,说你家仗势欺人,欺负她和她的儿子,那外头乍听此事的人是怎么传的?”

皙妍:“我这就不知道了?”

雅慕提醒:“我听你说这许多,觉得那花老太不是什么明白人,只是她满大街敲锣打鼓,嚷嚷生事,实在可恶,这不能不管,按照大明律法,骂人最少要受笞刑一十,若是花老太再敢如此,可报官拿她。”

众人顿觉雅慕不给老人留情面,但说的也没错。

议论没多久,厨房来人问哪里摆饭,在坻说摆在四季厅。雅俗率先起身,匆匆往四季厅去。

在坻跟后道:“不用这么急,那里座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