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上午开弓儒雅不凡,下午骂子世俗至极,贾夫人若非受惯了他多年,都会怀疑上午下午是不是同一个人。
二爷骂完儿子,心情突然大是畅快,晚上要喝点小酒来松快精神。贾夫人只好答应,少喝点没事。
夫妻俩同桌吃饭,就着好菜,你一杯,我一杯,就这么把贡上的名酒金盘露干了个两斤多下去,平均摊,其实喝的也不多,饭罢,夫妻二人心情大好,春天院子里的晚风温柔舒适,想着时辰还早,浩然又拉妻子出了院门,满府里散散步,聊聊体己话。
本以为上午下午都这么“劳累”了,晚上应该没事了,可以好好舒坦一下,哪知道薛姨娘又有事了。
长远被爹骂完,难过了好久,等天晚了就偷偷去说给娘听,可复述言语又不准,东一句西一句,词不达意。薛姨娘看儿子被老爷骂的这么狠,还说什么给一条牛就赶出家门的话,顿时伤心欲绝,想到如今长生和雅娴都只听夫人的,唯一和自己好点的长远又不被父亲待见,薛姨娘觉得心里太苦,一时母子俩抱头痛哭。
可能是薛姨娘最近迷上听曲儿,也可能是薛姨娘她们老家那儿风俗,边哭还边唱,跟哼小调一样。
二爷夫妇俩在清风明月中边说边笑的散步,府院里很多地方都有灯台,夫妻俩散步也不喜欢人跟着,晚上四周特别安静,春天气候又舒服,想着如今家里哪哪都好,二爷又告诉夫人,自己今日怎么开的大弓,荀先生是怎么夸恩涵的,说着说着,忽又觉得长远不懂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夫妻俩聊着聊着就想开了,真是惬意啊!
长远身段遗传了父亲,长的很高,但模样多像薛姨娘水灵可爱,长生在身段容貌上长得像极了父亲,不认识的人都一眼看出来是亲生父子,而长久长的也和父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体魄要更高大强健些。不过三兄弟都没遗传到父亲面目上的精致,长久长生长的都俊美,但比起父亲不免要逊色些,父母样貌太好,到了儿子一代难免走下坡,这和物极必反的道理是一样的。
父亲都偏爱更像自己的孩子,所以二爷很爱长久,很疼长生,对长远的感觉相比较两个大的,确实是淡一些。或许作为父亲,浩然并未强要求孩子必须得怎样,若成大器就报效国家,若资质平凡就承欢膝下,人生无论从事怎样事业都讲究一个缘法,也不能过分相逼,或许小薛说的并没错,她只希望小儿子能无忧无虑,健健康康的过完一生。
浩然婉言满府院绕了一圈,当走到离岸芷汀兰比较近的地方,二爷好像听见谁唱小调,不巧贾夫人也听见了,夫妻俩就一起竖着耳朵听,越听越清楚,听着听着就听到了岸芷汀兰里头,此时下人们也都退下各忙各的,薛姨娘屋里就一个心腹小蝉在伺候。
小蝉是薛姨娘从老家带到京城的,如今配了府里一个不错的小厮,不过人还留在薛姨娘身边当差。
二爷夫妇俩越走越近,可巧晚上有点黑,周围有个别仆人经过,确实没注意到老爷和夫人。
二爷虽酒量不好,但是喝没多久,确实劲儿不上头,主要心里明白,克制下也没事。夫妻俩悄悄走到薛姨娘的窗下,二爷今天是第二次来岸芷汀兰,趴窗户偷听都有经验了。
夫妻二人都听见薛姨娘哭的嘤嘤咿咿,还唱的歌不是歌,调不成调,只是听了半天只没听懂唱什么,但长远可能是受到感染,哭的撕心裂肺。
二爷透过明纸窗户,看着屋里的母子抱头哭的半死不活,顿时心中冒火,正要大声呵斥。贾夫人听着听着听笑了,见夫君起来,立刻伸手一把捂住相公的嘴,想他不要打断,自己没听过,还想再听听。
二爷这又被妻子捂嘴按肩压蹲下了,还在听着屋里哭个没完,贾夫人就想弄明白唱的是什么,夫妻俩就这么一蹲蹲了半天,后面高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