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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说不多时,很快便一起到花厅里传上歌舞,摆上茶席,坐谈起来。
说来这歌舞班子也是因为薛姨娘说喜欢,二爷才特意从外面聘了舞乐师傅,挑了十二个年轻丫头,让练成才艺,又给做了首饰衣裙装束。
铃兰桌席,由三家父母并排坐上方,二爷坚持让大哥大嫂居中间,自家居左,老三家居右,孩子齿序可随意些,几个小的根本坐不住。
很快六个彩衣舞姬莲步登场,六个家乐拿筝、琵琶、箜篌、笙、三弦、月琴一起弹唱起来。
尚未到龙井新茶上市的时节,府里就用洞庭君山茶代替,元代流传下来的卵白釉暗刻五彩花戗金盖碗,最新的雨水煮开,沏出浓浓的茶香。洞庭君山比之龙井色味相同,只是色更绿,茶更宽,因产量极少,很少喝到,几位夫人尤其喜欢。
席前先唱了一套过年新兴的曲儿《京都瑞凝》,辞藻华丽,舞曲大方。大家看着聊着,听得一片喜庆,后来唱告一段落了,众人就递曲本子互看,商议再点什么曲好,一时还没说定。
秦夫人看了大嫂的衣服好几眼,忍不住说:“大嫂,你的衣服我看着觉得真漂亮,这银狐皮可比貂皮好看多了。”
张夫人笑着还没说上,三爷接口就问:“大嫂,你的衣服在哪订做的?”然后低头对秦氏说:“我也给你做一件,咱们换个颜色。”话说的旁边都听见了,国公爷也微笑着歪头看旁边的老三两口子。
张夫人就对三爷那边笑着说:“做就是家里针线娘做的,面料皮子哪里买,回头我让你大哥告诉你。”
浩瀚歪过身笑问妻子:“茶我喝着不错,你觉得如何?”
张夫人喜的说好,又对旁边桌子笑着打趣说:“弟妹家不但茶好,点心也好,就怕这会儿吃饱了,回头吃不下饭了。”
贾夫人笑答说:“那嫂子你要斟酌一下了,中午有新得的榛鸡,平日里难吃到,今天要不是为了你们来,换作旁人,我还舍不得拿出来。”
张夫人还没接话,一群子女都说中午有口福喽,一时间其乐融融,又聊起吃的来。那边曲本一推再推,被递给了几个小的,到了雅俗手上,目前字还认不得几个,雅俗就当着兄弟姐妹的面,装模作样指了一歌。接着家乐又唱起了《木兰辞》。
长远和小雅慕坐在雅俗身边,似乎很崇拜这个姐姐,对雅俗言听计从,看是雅俗点的曲儿,十分捧场欣赏。
听着听着,便听到了有心人的心里。贾夫人生于侯将之门,少有报国之志,无奈为女儿身,只得屈居内院。不得志就算了,还要天天跟个小妾争宠,还时常争不过,想到这些,贾夫人憋屈心中起,越发眼眶含泪,就是泪下不来。
张夫人不小心瞥见后,都一愣。二爷顺着大嫂的眼神也发现了,顿时觉得妻子简直不像话,明明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这几年越发望月啼哭,见花流泪的扮柔弱,今天好好听个《木兰诗》,这又是怎么了?二爷有点看不下去,只能把头转一边不看,然后唤薛姨娘过来给“兄弟妯娌”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