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澡堂子住了一晚,次日,阿龙在老板的指示下,强制拉着慕寒声离开。
两人走后,苏念也没停留,直接去了寺庙。
餐馆老板晚上回到家,犹犹豫豫要不要把药丸拿出来,之前那么决绝,是打着死马当活马医,治好更好,治不好,反正媳妇儿也就那样,不会再差到哪去。
现在犹豫,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媳妇儿说。
老板的妻子在娘家时不受待见,饥饿劳累是常有,后来嫁人,身体空亏太多,在婆家又要为了生计忙碌,吃不好,又累,加上迟迟没有怀上孩子,闲言杂语太多,使她心情不好,每日都自责中度过。
后怀上孩子,又要下地干活,还要操持家里的活计,也没有营养补充,虽说孩子平安生下来,但她的身子也拖垮了。
生下孩子三天下地,次年又生下女儿,隔了两年又生下小儿子,生小儿子那次大出血,差点没救回来。
自那次起,他妻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差点死在他娘的搓揉下。
好歹是给他生儿育女的妻子,老板硬气闹着分家,小两口带着孩子搬出老家,又赶上改革,借着冬风,老板做起了小生意,在城里买房开店。
随着儿子越来越大,出去打拼需要钱财,妻子又离不开人,老板就把产业卖了,把钱分给三个子女,留下一家餐馆和澡堂子,用于他们夫妻的开支。
“老钱,你做什么?”
钱婶脸色苍白半坐在床上,手里正在织着毛衣,这是给他小曾孙织的。
快当婆婆的人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见上小曾孙的面。
以前的人结婚生子早,三十多当爷奶,五十多当婆婆。
老钱把药丸掏出来,“这是一位客人给的,她说你吃下能减轻痛苦,虽然不能根治,却能让你轻松很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信了她的话,你要是不愿意吃,就扔了。”
钱婶看着随意包装的药丸,苦笑一声,“就我这破身体,也就这一两个月可活,我啊!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看一眼曾孙,要是它真的那么神奇,我必定好好拜拜对方。”
夫妻四十多年,钱婶了解丈夫的为人,看着挺随意,其实没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这么多年,儿女在外,他从未念过,他们回来他欢欢喜喜招待,不愿意回来,他能给的都给了,做为父亲的义务都做到了,他不亏欠,也不念想。
能让他把药丸拿回来,那对方一定是入了他的眼。
“你不再想想?”
钱婶摇头,“早死晚死,也不差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