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蝉鸣阵阵,夏日喧闹,赵铎身上却是一片孤寂。
颜亦欢小心翼翼的开口:“赵公子可愿说说发生了何事?”
赵铎沉默良久。
容珣换好了衣服从屋里出来,赵铎的衣服果然是有些小了,容珣穿在身上袖子短了一节,衣襟也无法完全合上,但现下只能将就了。
容珣站在颜亦欢身旁,赵铎这时开口了。
“其实我家的事情临江城内的百姓大概没有不知道的,只是……大家都不信我家是受了污名,无人替我们主持公道。”
“我家原是临江城内有名的富商,前两年朝廷修固堤坝,在城内招募商户集资,又委派了各家商户做采购与运送。”
“我们赵家负责沙石的运送与修固。”
容珣冷着脸问:“商户集资?那朝廷拨款用去了哪里?”
赵铎凉凉的笑起来:“朝廷拨款自然是进了临江城知府的口袋,历来如此,朝廷的钱,能有多少是真的能落实在百姓身上的?”
容珣又问:“你们商户既然知道其中猫腻,为何无人上告?”
赵铎叹气:“公子大约家境优渥,不懂得我们商户的为难。士农工商,我们商人本就是最末等的,想要好好做生意,还得仰靠各地官府又怎会轻易得罪?”
“更何况,官官相护,临江城的知府只是明面上收钱的,他后面还有人,他们关系有多大,我们不得而知,上告又能告去哪里?”
颜亦欢沉默,她本身就是底层之人,多少也懂得百姓在官老爷面前的无奈。
颜亦欢开口问:“你们既然顺从了官府,又怎会受了污名?”
赵铎惨然一笑:“因为去年决堤了。”
“临江城下游十多个村庄受灾,天子震怒下令彻查,临江知府贾之赋便将城内几个富商推了出去,说是我们为富不仁,贪没朝廷银饷,在堤坝修固之事上偷工减料,而后又推出去几个督工的小官当了替罪羊,这事情便这么不清不楚的草草结案。”
“我父亲为了保命,散尽家财,求得了一线生机,带着我与母亲逃离临江。只是离开后,我们一家仍旧受到了追杀。”
杀手是谁派来的,自然不言而喻。
“后来,有一帮神秘人找到了我们,帮我们解决了杀手,他们自称是朝廷派来的人,为的是查证决堤之事,我们家本就已经走投无路,父亲便答应他们出面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