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丞是个好官,江席玉无法不心疼这样为国为民的忠臣。
他们在宣政殿交谈良久,就坐在御案下的台阶处。
那刻好像没有什么君臣,只有师徒。
一声老师仿佛在无形之中,抹去了他们君臣之间的隔阂。
后面江席玉提议让袁寰来自己的御前当个闲差。
谢丞觉得不妥。
袁寰是个桀骜的性子,又在北原那种蛮横之地长大,待在陛下身边,保不准他的利爪会弄伤人。
江席玉却道:“不瞒老师,其实朕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行了。”
谢丞猛地面色大变,瞧着他的脸道:“陛下切勿胡说。”
江席玉弱弱抬眸,苦笑道:“朕没有胡说,老师,朕这几年身体确实愈发亏虚,发病严重时,甚至弄不清自己在做什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他说着,似乎有些喘息不及,拿了帕子捂唇闷咳两声后,帕子摊开,里面便印上了刺目的鲜血。
谢丞神色大震,刚欲开口请人叫御医。
江席玉却制止了,淡声说:“没用的,那些御医给朕看了这么多年也是治标不治本,叫他们过来,等会惊动太后,恐怕又要令她老人家忧心了。”
他说着,不太在意的将唇边染着的血迹擦干净。
谢丞看着帝王擦拭唇角的手,那手瘦的仿佛只余骨相了。
他又惊又疼,浑身不可遏制的发着抖。
理清楚那几句话后,谢丞不免心中存疑。
难不成陛下从前做出的荒唐行径,都是因为病得太重了?
不然,人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性子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呢。
毕竟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谦逊有礼,已有明君之像。
可是登基没多久,性情变化不说,稍有不顺心之处,脾气就会变得暴虐,甚至最近几年只顾沉迷声色,不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