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也没分过去目光,似乎并不愿意看到江席玉,就这么垂着眸,也还不知将视线落在了哪里。
江席玉指尖颤了下,还是装作没听见般走到了他的床头,像是以前陆瑆野和他闹小情绪一样,他也把语气尽量放得柔和,关心他说:“瑆野哥,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姨说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所以我给你做了粥,要起来喝点吗?”
陆瑆野不发一言。
江席玉等了会有些失落,然后又试探性的说:“还是你不想动手,想要我喂你呢?”
在陆瑆野长久的沉默中,江席玉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挟持住了,攥的生疼。
“或者你不想喝粥,你想吃别的东西,我都去给你做好不好?”江席玉闻着,眼眶开始无法抑制的泛起红。
他舀了勺粥想要去喂他。
陆瑆野想要拒绝,却失手打碎了一个花瓶。
“啪嗒。”是很清脆,也很刺耳的声音。
瓷瓶倒在地上碎了裂痕,里面的水也四处漫开,花瓣受到重力脱落静静地躺在地上,不再完整。
江席玉垂眸盯着,浑身都不可遏制的抖了下。
就好像碎在眼前的不是简单的花瓶,而是陆瑆野对这段感情的态度。
江席玉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他不是病得最重的,但脸色却比陆瑆野的还要白。
“我……”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脑子空白的放下碗,然后就打算蹲下身去处理。
陆瑆野见状,冷眸微抬着看了一眼江席玉,催促道:“出去!”
那语气更重了,似乎很不想看到他一样。
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和那句“你很恶心”的威力一样,令江席玉不知所措,也难过的停下了去捡花瓶碎片的手。
卧室安静得有些压抑了,窗外是明亮的光,太阳已经透进来了,江席玉却还是觉得后背冰凉,冷到让他渐渐失去所有知觉。
此刻好像说什么都太苍白,也无法弥补陆瑆野所受的伤害。
他生气是应该的,发火也是应该的,他生病了,病得有点严重,但江席玉宁愿他愤恨的质问自己,气得疯狂的摇晃他,也不愿意他是这样的冷静,太冷静了,也太不应该了。
这根本就不是陆瑆野的脾性。
江席玉很深的低垂下头,闭眼逼回眸中的湿润复又睁开。
可是眼泪的热气很重,让眼镜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