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似乎是天气原因,阴雨绵绵,女孩睡得久了些,原本禅坐的男人不知去向。
若唯在榻上翻滚着,被褥有些厚了。
她掀开被子,颤颤巍巍的撑起身子。
揉着眼睛看向莫湛玉的位置。
她光着脚下榻。
“?”不在?
或许是宗门内有事去了?
仙人们真忙。
不过她近日一直待在皆沂殿,没怎么去桓衡宗外面走走。
她走到门前,推开门,雨下进殿内了,有些微凉。
时过境迁,过去人她不再忆。
两百年...迪穆他应该是不在了。
她走回桌前拿起外袍套上,慢慢悠悠眯着眼睛穿上鞋袜。
莫湛玉的衣服对她来说有些太大了,拖在地上发出窸窣声。
抬眼看向远处深山。
云雾缭绕山巅湿,暗润青松披绿袍。
桂花树荡漾。
已经很久不去想过去种种。即便是经过那样的事情。
她当时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刀柄没入她胸腔。
回想起那剧烈的痛楚。
避开了所有的脏器,是迪穆的手下留情。她真的怪他吗?其实也没有,她知道,即使当时不是他,也会有别人拿着这把刀。要怪...也只能怪那北疆的所有黎民百姓。
可他们也是被蛊惑了不是吗?
迂腐的国家,无知的人群,杀死了她。
算了,还是怪一下他们吧,不能白挨一刀。
人之初,性本恶。
怨命也不能认命。
胸口隐隐作痛。
只是太累了,懒得恨,懒得想。
明日能几何?不过寥寥。
垂眼扫过亭台水榭,阴雨压过。
殿内空落,心中有些空寂。
这就是莫湛玉千百年来面对的吗?
身边人不断的离开。
难怪他时而悲寂,时而孤僻。
她和他就像两个分别被摔碎的渣滓,又意外的很合适,而又拼凑在一起,阴晴圆缺各取所需着互相取暖。
有些可笑。
雨轻轻拍打在她面上,有些痒。
听到身后传来叠纸声。
她转身,看向声音源头。
有些疑惑。
暗门?酒窖吗?
她知道,通过那条道就能通进桓衡山地底。
走至暗门,沿着昏暗的廊道走过。
直至出现一地狼籍。
无数的信纸洒落在地上。
若唯有些愣住。
堆积成山的信纸出现在廊道中,沿着光晕一路洒过。
她呆愣着捡起地上的信纸。
写着无数遍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