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他的可怕。
心里的恐惧在此时达到最顶端,锦宁犹如下一刻就要被野兽生食活剥的小兔,瑟瑟发抖,怕的掉泪。
……
谢韫回去时,一进院就问近旁的丫鬟:“少夫人回来了么?”
他衣襟还染血,眸子呈满阴霾。
小丫头绿枝被吓了一跳,只觉得往日温和的郎君此刻的神情很瘆人。
她弱弱点头:“在在屋里。”
谢韫抿紧唇,问话时也未曾看别人一眼,沉着脸,抬腿就快步朝屋里去。
秋月迎面撞见主子的神色,俱是一颤,战战兢兢地伏身上前:“郎君,少夫人像是受到了惊吓,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衣柜里不愿出来。”
“奴婢还见少夫人的额头和手上都有擦伤,像是摔倒擦碰到的,”她手里拿着药瓷瓶,指了指里屋的衣柜,“可少夫人不出来,奴婢也没办法给少夫人上药。”
谢韫闻言看了眼那紧合的黄花梨木衣柜子。
他眼里的阴霾散去了些,轻出一口浊气,淡道:“药放下吧,出去。”
“是。”
屋里陷入寂静。
谢韫抬步向那衣柜走去,忽而嗅得难闻的血腥气味,他蹙了蹙眉,将身上染血的外衫解下,搭在不远处的椅背上,才再迈步。
他刚刚气急攻心生生吐了血。
现下脸色苍白,不笑时,眉目淡冷,透着几分阴郁病弱。
他抬手去开衣柜。
里面的人却是受了惊,死死扒着衣柜,仿佛外面的人是洪水猛兽,一开柜子就会冲进去生吞了她。
谢韫抿了抿唇。
“卿卿,出来,”他用低润的嗓音,沉着而温柔,“是我。”
好一阵,里面传来怯怯弱弱的声音。
“外面只有你吗?”
“对,只我一人。”
衣柜门终于缓缓打开了条缝。
锦宁的眼睛圆而大,沁着湿湿亮亮的泪,贴着缝隙朝外搜寻了一圈,确定只有谢韫一个,才推开柜子门。
她胆小没错。
但此刻过于胆小,似乎都有些神经兮兮的了。
这其实主要是她太心虚,怕谢容知道自己成了他嫂子后,气得提剑来捅穿她。
谢韫看她蜷缩在柜子里,脑门还顶着个大包,满面泪痕,睫毛湿颤颤,眼睛通红,小兔似的,可怜兮兮地将所有目光投向他。
这瞬间,谢韫心里笼罩的那片阴云突然就消散了大半。
锦宁吸了吸鼻子,哽咽着扑进谢韫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