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值佳节,家父他们又开了些新业务,而且,朝廷说打仗已经过去半年多了,近期又有流言说是真要开打了,以家父的性格,像这种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柳朵白日随着家父各处奔走,晚上再逞能熬夜看这些,一来效率不高,二来她身体吃不消,现在的我,可以做些小事……”说到这里,柳梧璇的眼神有些飘忽,不知是否是酒精作祟,柳长青眼瞅着泪花在她眼里打转,连忙开口道。
“一音动金夏的千金今晚难道要花着脸比试吗,咳咳,我们这就开始吧。”
“爷爷!你从哪里听来的?那帮老古董起的绰号竟然传到您耳朵里了!”破涕为笑后,柳梧璇再斟了一杯酒,翻开眼前的一件卷宗。就这样,祖孙二人的笑声溶解在阵阵凉爽的秋风里,时间往前走着亦回首望着,只将车辙留在身后。暮阳流进窗格,卷宗早已全部处理完毕,因为贪恋柳长青的美酒,柳梧璇似乎忘记了今晚的盛会,直到楼下人声渐沸,星星点点的孔明灯升入空中。
“爷爷,我先走一步了,起来记得把酒壶摆放好!——柳梧璇〔孙〕”她给酣眠在地的柳长青留下如此字样的条子,将卷宗再次打包好,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
“大小姐,您回来了。”
“啊!我的琴呢?”
“已经替您包好了。”柳梧璇的视线转到侍女所指的方向,她果然在那里找到了自己的琴,
“辛苦你啦!诺,这些都处理好了,请告诉柳朵,如果她有空的话,记得来愿沚看我弹琴啊!”
海边的云渐渐染上暮色,街边商户挂起各色各式的灯笼,在这个中秋佳节里为自己店铺的生意祈福,天空中的孔明灯已由星星点点转为挨挨挤挤的,俯瞰天水河,从上游投下的祈愿莲灯如百舸争流般浩浩荡荡流向“愿沚”。海口往前几十步的河道中央,有一小块陆地,由于涡流的作用,每年放下的莲灯在流入大海之前,会在此汇聚,环绕在“沚”的周围,人们寄托于灯中的美好愿望也因此交汇,这个水中的小岛也因此得名“愿沚”,从前岛上杂草丛生,无人问津,后来,因为要将困于此地的花灯“解救”,也称“解愿”,百姓们自发捐钱架设桥梁,整理荒地。如今,小岛也被打造为金夏的着名景点之一,而今夜的斗琴盛会,也将在“愿沚”上演。
柳梧璇背着琴,在向着“愿沚”的人流中轻快地穿行,意识在酒意还未完全消散中对着晚霞和海风如醉如痴,作为金夏年轻一代弹琴的好手,她被指定作为开幕曲的演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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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还好赶到了!”在人群的高呼里,柳梧璇在为自己预留好的那块空地架好琴,等待着主办方的示意,一段鸣谢词过后,发呆的柳梧璇被一声锣响拉回现实,她示意主持人已做好准备,
“各位!让我们有请柳家千金,柳梧璇小姐,为大家带来《出阵》。”
话音刚落,悬在“海月清辉”七弦上的纤纤玉指缓缓落下,柳梧璇轻闭双眼,此刻她既作为演奏者,又作为欣赏者,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一音动,万籁静,《出阵》透出的肃杀气氛让人不禁屏息凝神,琴弦在略重的空气中轻盈飞舞,柳梧璇的发丝亦然,高潮间的轮指让众人频频发出惊呼,当最后一音落下时,如雷的掌声和喝彩在沉默中猛然爆发,人群中起哄最开心那位,无疑是柳长青了,作为自己孙女的头号粉丝,“一音动金夏”的绰号理所当然由他创始,只是没敢让柳梧璇知道。柳梧璇轻轻睁开眼睛,向台下热情致意,随后下场休息,为接下来的表演养精蓄锐。
“爷爷!你喊的太大声了!”
“我还以为你没看见我呢,哈哈!”
“大家头都转到你那里了,哪像个年逾耄耋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