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课铃声停息,不喜在湿答答跑道上跑步的几个同学这才拖拖拉拉地走出教室。
人一走光,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这节体育课的温莞宜迅即弯下腰拉开书包拉链,从里拽出一只鼓鼓囊囊的小双肩包。拉上拉链,她站起,脱下羽绒服,左顾右盼地快速背上小双肩包,穿上羽绒服,一秒不多待地出了教室,赶往女生宿舍。
操场上,一片哀求声盖住了几位体育老师吹响的哨声。
“老师,跑道上都是水,圈就别跑了吧。”
“对啊老师!球球你,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自由活动吧。”
有的老师心软,抬手就是一挥;而有的老师面上无动于衷话里却透着一丝担忧,“跑两圈,慢跑,看着点避开水洼。”
声一落,霎时响起一阵雀跃的欢呼声和一大片哀嚎。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混乱又聒噪。
五班的体育老师吹了声长哨,“向左转!”
温莞宜两手拨开滴水锋利的茅草,沿着那条被反复踩踏出来的路往里深走。走到一棵橄榄树下,她扒拉开一旁的杂草堆,将几个学弟藏在里头的课桌拖到墙角下。
踩着课桌,她吃力地攀爬上湿滑的围墙。跨坐在墙头上,往下一望,当即怕得要命,心脏狂跳。哪怕下面确实放了张学弟们说得脏兮兮的海绵垫。捂着胸口缓了会,她掏出口罩戴上,往下瞅准位置,眼睛一闭,就跳了下去。
三米不到的窄巷昏暗又潮湿,更是弥漫着一股令人反胃的腐臭酸味。垃圾遍地,两三步踩着条烂裆的男士内裤,又或是爬满蛆的死老鼠。
温莞宜浑身鸡皮疙瘩地跑出巷子,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一拉开车门,就说去火车站。
“得嘞!”司机应着,一脚踩下油门。
温莞宜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小喘着气。胸脯微微起伏。
——莞宜,我们只有不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实际上只有一节课的时间,也就是45分钟。所以,只能先到途经的雁江,等风头过了再另做打算。
顾屹的话忽然在她的脑海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