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良心的骗子……”
家属们还在不停骂着,文雅也顾不得,只能加紧步伐追上周暮,在电梯关上的最后一刻闪身挤进去,不让周暮从自己眼皮子下溜走。
“为什么不戳穿他?”文雅问。
“戳穿什么?”
“他根本不会再跳楼,他只是虚张声势,再用跳楼这件事威胁自己的家人,用亲情绑架获得妥协与包容。”文雅说。
闻言,周暮只盯看着电梯金属门,而一言不发。
“他如果真是不要命,就不会下床还把鞋穿好以免凉着脚,一路提着自己的药水,并且还知道把药瓶举过头肩,以确保输液顺畅。站在窗户边手紧紧抓着窗沿,显然他刚跳过一次,不仅再没有第二次勇气跳一回,甚至心里怕得很,生怕自己有危险。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惜命怕死,不过再惺惺作态的演戏。家属是关心则乱,被他拿捏情绪忽略了重点,可我这种外行都看得出来,你不可能看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被他们曲解,也不解释一句。”文雅追问。
“我不向他们解释,现在也不想向你解释。”
“周暮,这么多年你就一直这个样子生活吗。被误会,被曲解,甚至被骂都一言不发?你到底是怎么生活到如今。”
“解释,是因为想被理解,想要内心释放,获得他人的认可。而我,不需要。”
“是,也许你之前不需要。但就在现在,你向我解释了。”
闻言,周暮那冷漠宁静的神色略有一滞,像是自己也才被文雅的话所点醒,幡然惊觉一般,侧过目光看了文雅一眼,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周暮,不论你想装得多冷酷,多么不近人情。可你不得不承认,在我面前你会不自觉地信任我、理会我,接我的话,为我解释疑惑。就算你一百个讨厌我,一千个憎恨我,就算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但在你心里不自觉的潜意识中,你还当我们是朋友。面对我,你不自由自主。”文雅回看周暮的目光,一字一句说得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