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眸光愈冷:
“我侯府何时添的新规矩,主子们说话,什么时候有奴婢插嘴的份了?”
说着,目光扫了一眼太夫人身上。
太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强笑道:
“她是府里的老人了,服侍了你祖父十多年,是以也多给了些体面。”
阮绵一脸不赞同道:
“祖母就是太宽慈了。临川朱家也是名门望族,您虽不是正房嫡出,也在侯府掌家几十年,当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尊卑不分可是大忌。
我侯府的规矩,妾永远是婢,不可与主子同坐,主子说话不许轻易打断、插嘴、顶撞,主子训话必须侍立聆听,若不守本分,随时可杖责发卖!
若依孙女,趁早将这种诋毁主子、对先帝不敬,上不遵祖宗家法,下不能为我阮家开枝散叶的贱婢发卖出去也罢了!”
阮家祖上曾因妾室搅家,差点家毁人亡,因此对后代妾室格外严厉苛刻。
她满是鄙夷和锋利的目光如针刺般戳在郭姨娘身上,直扎得她头似有千斤重,不敢再抬起,从椅子上站起,身子不住抖动。
阮绵收回目光,好歹掌家四年,若这么个东西也能轻易拿捏她,算是白活了。
太夫人袖笼中的手紧紧攥着帕子,片刻后眸光一闪,不疾不徐道:
“说起规矩,我倒是想起一事,听说外头关于你与沈家子之事传了不少闲言碎语。
你们之前虽是订了婚,但到底尚未成婚,平素来往未免太过了些。
外面那些闲话虽未必属实,可咱们府和那边府上都被人拿来议论说道,咱们两府有好几个姑娘眼看着要议亲了,这下都得受你牵累了。”
阮绵低下头一脸愧悔道:
“是孙女行事不周,让府上蒙了羞,孙女自知罪不可恕,这便去祠堂向祖宗请罪。”
“也罢,你去跪一跪,那些受了你连累的姑娘也能顺一顺心,将来不至于太过恨上你。”
太夫人一副为你好的模样。
阮绵恭顺应是,一礼后退身出了屋子。
太夫人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哼,作茧自缚!”
不是张口闭口规矩吗?让你尝尝自己种的苦果!
回想自进门,这丫头一言一行都滴水不漏,让她揪不出半分错处。
她长长叹了口气,这些年有东宫和沈家护着,这丫头小小年纪已成了些气候,愈发不好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