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笑着向桃溪道:
“看来她是真的知道错了,姐姐且饶她这一次吧。若她再犯,姐姐再重罚她便是。”
桃溪垂眸接过了茶盏,虽并不言语,但严肃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
阮绵悄悄舒了一口气,迎上绿茉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朝她微微一笑。
幸好绿茉这丫头是个能屈能伸的,刚刚若她回一句嘴,接下来这一路自己的两只耳朵就要遭罪了。
绿茉也心有余悸,得亏姑娘提醒,一旦惹恼了桃溪姐姐,一通礼仪规矩述说下来,她今日怕非得去寻块豆腐上吊不可。
记得曾经有个院子里的丫鬟犯错,抹不开面子不愿意低头,被桃溪姐姐训斥了一整个下午。
也不见声音多大,也不见话说得多凶狠,但句句如刀,刀刀见血,那丫头当时就哭了,跪在地上不停发抖,后来一个月不敢抬头见人。
当初,安远侯夫妇为女儿取个“绵”字,便是希望她将来贞婉娴静,柔顺乖巧,谁知女儿还不到一岁,他们的希望便落空了。
桃溪因着她娘这层关系,早早就入了主子的眼,她自小行事沉稳周全,与活泼好动、调皮贪玩的阮绵截然不同。
安远侯夫妇便早早让桃溪与阮绵一处,也并不将她当下人看待,只让桃溪像管教自家亲妹一般看管阮绵。
桃溪感怀主子另眼相待,十分勤奋努力,识文断字、女红算账都是早早便学会的。
此外她更是对自己严格要求,行事端正周全,甚至有些刻板,让别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阮绵对她格外信任和倚重。
忽然马车猛的一震,车厢内的主仆三人齐齐往前一冲,险些扑倒。
只听外面袁诚的声音响起:
“请姑娘恕罪,有官差捉拿乱党,突然阻了去路,您没事吧?”
阮绵略高了嗓音:“放心,我无事。”
车外的袁诚放下心,吩咐随行家丁将马车四周护好。
外面传来百姓们嘈杂的议论声:
“怎么过去这么久了,乱党还没抓干净?”
“听说那曹将军,呸!曹贼!他有一子和两名亲卫在那日宫乱中逃掉了。
这些日子刑部、顺天府、五城兵马司、大理寺各处都派出了不少人捉拿乱贼,但都一无所获。
这段时间城门守卫森严,想来那些人并未逃出去,也不知道藏在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