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却一口咬住小鱼手中的帕子,有滴滴血迹从唇上渗出,在月白色的帕子上留下几抹鲜红。他的脸一会是人,一会是猫头鹰,有时又是两两参半,体内似乎有两股力量在交缠,谁也不肯服输,姜一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滚烫,吐出一口鲜血,昏倒在阵法的中心。
阵法慢慢停了下来,姜一躺在阵法中心,受了伤的胸口变得光洁如初,丝毫看不出曾经受伤的痕迹。小鱼从屋里拿出萧茕平日盖腿的小毯子,给姜一盖在了身上。
含元殿前,身着黑色长袍的永康帝趴在屋檐上,努力与黑夜融为一体。
“别动。”永康帝按下王仲想要撑伞的手。“别给相师添乱。”
二人就这样趴在屋顶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的状况。
深秋的雨点子打在身上生出丝丝深入骨子的寒气,王仲抬手,用宽大的袖子替永康帝遮掉一部分雨水。
钦天监上到殿顶时,前方空地上术法与妖气的较量还在继续,电光火石之间,每一张符箓扔出去,都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与转瞬即逝的火光。
这样下去不行,那怪物一波又一波无休止的进攻,似乎不知疲倦。可相师们的符箓与灵力都是有限的,眨眼之间已有几位相师面露疲态,却仍调动起浑身的灵力拼死抵抗,再这般下去,待到灵力耗尽,相师便只能燃烧自己的精血,精血一旦烧起,他们的生命也许就已经走到尽头了。
“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起码还要两个时辰。”
谭相旬从怀中掏出他随身携带用来占卜的龟壳,龟壳磕在屋檐的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心疼的擦了擦龟壳上沾着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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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永康帝盯着天,想起幼时读的话本子上写的一句话,天雷乃神罚,克制世间一切魑魅魍魉。
“谭相旬!”顷刻之间,他便下了决定,大喊一声。“引天雷。”
谭相旬抬头看了看天,低头掐算,算下一道天雷来的时间。他算的很快,万幸的是,下一道天雷将会在一盏茶之后到来,谭相旬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站在殿顶,等着那道天雷的到来,细细看来,却能发现他的手在抖。
瓢泼大雨之中,谭相旬看到遥遥相对的大殿殿顶上站着个人,那人向他挥了挥手,他不动声色的用身体挡住永康帝与王仲的视线。
谭相旬知道那是萧茕,自从江北之乱后,萧茕便在他身边长大,只需一个动作,谭相旬便能认出他,他也知道萧茕正在做的事情,并且也在不遗余力的帮助他。
可以说,没有谭相旬,就没有现在想要扮猪吃老虎的萧茕。
天空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谭相旬知道那天雷要来了,他将铜钱放在指尖,手捏一道护身符,周边的五行元素疯狂流动着,最终汇聚在他指尖的铜钱上。站在对面的萧茕举起手中的折扇,二人立于天地之间,只一个动作,便足以明白对方的目的了。
“全趴下!”谭相旬站在房顶上大吼一声,将带着五行元素的铜钱扔向怪物,在谭相旬甩出铜钱的一瞬间,站在对面殿顶的萧茕以扇子引雷,将雷的力量注入在飞出的铜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