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三顾

竟是一点都不愿多说?齐暮安也倔,实在没法子了,豁出去就磕头,边磕边言。

“暮武师傅,小子这一生被厌,被弃,孤苦无依,难得温暖,一心守护,却无才能,危难之际得您助,见您本事,为人正直,小子这才诚心拜师,亦是无有退路,小子自知愚钝,您再三婉拒,许是看不上小子资质,可小子不甘,自认能吃苦,为心中所向,求师傅收我,求您。”

听得此言,暮武心中其实是动容的,可再动容,他也没有改变心意。

定定看了齐暮安许久,久到以额触地的齐暮安都恍以为对方容情之时,头顶传来依旧冷然的声音。

“世间之难,人人皆有,都无法免俗,小子,回吧,若想学的本事,大可寻其他人,我不收徒,你走吧。”

为免纠缠,暮武转身带上屋门,抬脚就走。

齐暮安见状急了,膝行转向,急切大喊,“师傅,您若不收,小子便在此长跪不起。”

在前迈步的暮武一顿,感受着脚下涌上的寒意,他默了默,再抬脚时,风把一声随你送入了齐暮安的耳中。

看着对方孤绝而去的背影,齐暮安咬唇,竟是巍然不动,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在原地。

风呼呼的刮着,凌冽刺骨,饶是身上衣服厚实,脖颈上还有炎石,跪在硬邦邦雪地的滋味也不好受,齐暮安却没有一丝起来的意思。

从不见天光的晨间,一直跪到阴霾渐起的正午,又从温度渐低的正午,一直坚守到了渐渐飘雪的暮鼓时分。

下营时天已黑透,空中雪花扑簌簌落下,冷的彻骨。

暮武不喜与人来往,独自成行,如往日一样,去到伙房打了一大份餐食吃完,抹了嘴,收了碗盏,这才不疾不徐的踏着地上新积的雪一路往回。

等他嘎吱嘎吱回来,老远看到自家屋前那依旧巍峨不动的身影,暮武吃了一惊。

这么冷的天,他本以为这小子见自己迟迟不归,早已经离去,不曾想这还是个骨头硬的,看地上痕迹,还有落雪厚度,这小子竟是真跪了一天?

心下说不动容是假,可因着动容就收徒吗?

自己这样的人,天煞孤星的命,想到往日但凡跟自己扯上关系的人,俱都不得善终好死,这份动容又被他狠狠压下,再次戴上冷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