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气太足,用下去,怕是冲力太大,反而不好。至于其它的药……怕是用了,也不能被身体接受。”
耿况道:“还请大夫再想想办法。”
大夫踱了两步,试探着道:“要不,试试用灵芝吧。”说罢,从药箱中翻出一棵小小的灵芝来。心想:用了,也是糟蹋东西;不用,那大少爷回来肯定也饶不了我。用个贵的,到时候救不活,也怪不了我这老家伙了。
“这也太小了吧。”耿况活这么大岁数,还真没见过这种尺寸的灵芝,不禁脱口而出。
老者大夫发自内心道:“不小了,不小了。”说着,捧了那灵芝去借厨屋。
耿况坐到床边,看了看床上这个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头发披散,五官精致,面容惨白,看了就叫人心疼。
看着美貌的穆雪,耿况呢喃道:“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会和弇儿在一起招兵?难道弇儿……”
耿况还是很信任儿子的大局意识的,只是,这姑娘确实甚是好看。儿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而且从这伤势也可以看出,这女子性情刚毅不屈,意志强,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耿况心中不免打鼓,莫非弇儿不是因为刘秀可辅佐,而是冲着这姑娘来的?上谷郡的前程未来,耿家的后世兴衰,可不能儿戏!
耿弇将那随从往马下一掀,“哎哟喂……”那随从应声落马,滚了个天旋地转。一抬眼,好像是到了自家的府门口。
“带我去拿无毒的芙蓉叶!”耿弇甩蹬下马,冷森森道。
“耿少爷,这……这后院的芙蓉叶,都是一样的,您说什么毒……小的,小的实在不知啊!”那随从趴在地上,眼前的耿弇还在旋转,却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回复道。
耿弇只觉得这人是在推卸责任,拎起这随从的腰带,就奔了后院。
原来这些芙蓉叶,一盆一盆的,全都很随意地丢在院子角落处,什么剩菜剩饭,脏水污水,破铜烂铁,胭脂水粉……也堆在此处。还有一包附子粉顺着污水,流了一半出来,芙蓉叶全都浸泡其中。
就像急着要出门,偏偏门又被卡住了,用尽全力去拽,去拆,看似一推就倒的门,你却就是死活出不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耿弇头脑一热,感觉浑身犹如针扎。眼睁睁看着遍地的芙蓉叶,却没有一片是可以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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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弇不敢回去,脑中全是自己臆想的悲剧画面。
那随从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将功折罪的点子,弱弱道:“耿少爷,后山上有这个!”
耿弇不敢去想,穆雪是否还在等着他。但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后山采药,才能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走!带我去后山。”耿弇又拎起那随从的腰带。
“等等,等等,耿少爷,咱谁也不是火眼金睛,这三更半夜的,至少得带个火把去吧!”那随从倒是旁观者清。
随从跟着小城城主多年,最懂得察言观色了,也甚是机灵。见耿弇没说话,立马在后院烧火房里,找来两支火把点上,还挎上了一个菜篮子。领着耿弇,在前面开路。
“太守大人,灵芝汤好了。”大夫端着碗进来,又递到那新妇手中,新妇赶紧喂穆雪喝下。
这年轻的夫妇二人,今日也是开了眼界了,竟一口气见到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城主,呃,尿裤子;见到了天下闻名的上谷骑兵,不露声色地“从天而降”;见到了上谷太守,这么大的官。
这下也没什么好吃惊的了,一碗灵芝汤而已,喂这漂亮女子喝下便是了。
“大人,这灵芝汤,喂不进去了。”新妇有些害怕,细声细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