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下午第一节课上课铃响走进教室,没想到费哥已经站在讲台上了,看见是姜芋直接头一偏示意回自己座位上去。
“同学们,”班头双手撑在讲台上,一条腿支撑,另外一条悬着只有脚尖着地,“这节课我找牛老师调了一下,有几句话想和大伙儿唠唠。”
平和语气与以往不同,以往都是飞扬跋扈居多,类似在学校尤其是在班里坐稳了的太上皇,这会儿却犹如对待同龄人般平等。
“上午的讲座大家都到场了,”费哥边说着,拿眼睛瞟了一眼坐在第三排窗台旁的姜芋,“几个老师都讲的心理健康相关很清楚了吧,我也就不再啰嗦了。”
“不过,”班主任话锋一转,“有一点他们都忽略了,我在这儿提一提。”
说着稍微停顿,目光从每张青春的脸庞上扫过,“如果有一天你们有产生轻生的念头,答应我,脱离让你郁结的环境,回到你们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停一停。”
“重温一下童年时度过的时光,你们的幼儿园,你们的小学,公园,街道,球场,网吧,游戏厅,逛一圈超市,买你们当时最喜欢吃的零食,戴着耳机,听一听你们还小的时候的歌曲。”
“然后,”费哥语调不似以往,“回家去,回你们父母的家里,可以一句话不说,只听他们的絮絮叨叨,一起吃一顿像样的晚饭,睡在你自己小时候住的卧室小床上。”
“闭上眼睛,扪心自问,是不是真的只有靠终结自己的生命才能换来解脱?是不是真的抛弃你们身边的挚亲挚爱那么残忍?是不是这世界里再没有你值得眷恋的美好?”
“同学们,”费哥嗓子有些哽咽,“我知道,人生下来皆苦,可能你们现在这个年纪还体会不到,我希望你们永远都不要体会到,但如果不幸遇到了,能救赎自己的只有你们自己。”
“生命只有一次,一旦不在了,抹去曾经的痕迹甚至不用一年就再也没人记得,‘螟蛉尚且争一日之辉’,我希望你们面对自以为过不去的挫折时能三思而后行。”
“说道三思,”费哥声音恢复正常了些,“我说一个不算是故事的故事吧。”
“陶行知大家都知道吧,教育学家,他在创办晓庄示范学院时离燕子矶不远,有一天听校工说燕子矶又浮起一具女尸,看着像是个学生,好在最后查实不是自己学院的。”
“但他还是有些寝食难安,于是找来两块木牌,一牌上写‘想一想’三个大字,下边写了几行小字:人生为一大事来,当做一件大事法,你年富力强,有国当救,有民当爱,岂可轻生?”
“另一牌上则写‘死不得’三个大字,下写:死有重于泰山,或有轻于鸿毛,与其投江而死,何如从事乡村教育为中国四万万同胞努力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