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沉默一瞬,轻轻叹了口气,即便隔着电话,秦虎也仿佛能瞧见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有些棘手,不过能处理。这边的事儿牵扯太多,各方势力都在搅和,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你呢,在曼谷那边咋样?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秦虎身子一僵,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他抬手抹了把脸,快速说道:“好得很!在帕蓬和沙吞尼娅看脱衣舞呢……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护好自己,至于这边的那些豺狼虎豹有我盯着呢,你呢乖乖吃饭,别仗着年轻就肆意糟践身体,要是头疼就去医院看看,别拖着。找个靠谱的按摩师,松快松快筋骨,天天紧绷着,铁人都受不了。”他絮絮叨叨,平日里在弟兄们面前惜字如金的硬汉模样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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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敏锐地捕捉到异样,声音立马拔高,满是焦急与疑惑:“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可别瞒着我!”
秦虎心里“咯噔”一下,眼眶瞬间泛红,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半晌才憋出一句佯装醉意的话:“没事,就是喝多了想你了!老子能发生什么?在这谁敢动我!好了,我困了,回去睡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透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又藏着掖不住的疲惫。
秦虎挂断电话,听着那单调的忙音在耳畔嗡嗡作响,手无力地垂落,手机“啪嗒”一声掉在满是划痕的桌面上。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骨,往后重重一瘫,老旧的木椅不堪重负,发出“吱呀”的哀鸣。昏黄的灯光在头顶晃悠,将他落寞的身影在斑驳墙面上拉得老长。
据点外,风声裹挟着零星的枪声,隐隐约约传进来,秦虎抬手捂住眼睛,指缝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不断传来兄弟们巡逻的脚步声、压低的交谈声,平日里听着安心的动静,此刻却搅得秦虎心烦意乱。
他盯着窗外,喃喃自语:“苏然啊苏然,老子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天天在这鬼地方跟死神掰手腕,今儿差点折在码头,往后还指不定能不能活着见你……”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个字,几近哽咽。
这时,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阿泰脚步匆匆,裹挟进一股刺鼻的硝烟味,看到秦虎这副模样,他愣了一瞬,随即把一叠情报轻轻搁在桌上:“虎哥,按你的吩咐,兄弟们都派出去了,只是这形势……不太乐观。金三角的眼线跟疯了似的,到处都是,兄弟们想绕过去,着实费了番周折。”
秦虎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迅速收起脸上的疲态,目光锐利如鹰:“费周折也得办!咱要是断了补给,撑不过三天,到时候坤沙就能直接上门收尸了。那些老客户、盟友呢,有回信儿没?”
阿泰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大多都在观望,金三角势大,又借着曼谷高层的名头,他们怕引火烧身。只有老挝那边的凯山愿意暗中给咱匀点弹药,但量不多,杯水车薪。”
秦虎拳头攥紧,骨节泛白,额头上青筋微微跳动:“凯山能帮一把是一把,这年头,雪中送炭的没几个。告诉兄弟们,弹药省着用,别一股脑瞎打。还有,盯紧据点周边,坤沙那老狐狸指不定什么时候又突袭。”
阿泰应了一声,却没急着走,犹豫片刻,小声说道:“虎哥,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兄弟们都跟着你,心甘情愿。苏爷那边……他肯定也惦记咱,会赶回来的。”
秦虎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惦记有什么用,眼下这烂摊子,别回来是最好!”说罢,他伸手抓过桌上的情报,仔细翻阅起来,眉头越皱越紧,像是要从字里行间揪出破局之法。
阿泰默默退了出去,屋内重归寂静。秦虎盯着情报出神,许久,他猛地把纸页一摔,起身踱步,嘴里念念有词:“想把我困死在这,做梦!老子偏要杀出一条血路。”正说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胳膊的旧伤处袭来,他身形一晃,扶住桌子才稳住身形。
恰在此时,手机屏幕亮起,是苏然发来的消息:“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别逞强,我忙完尽快赶回去,等我。”秦虎看着屏幕,眼眶一热,手指飞快打字回复:“知道了,没大碍,小事情能处理……你别乱,乖乖的,我等你回家。”发送完,他把手机贴在胸口,像是要借此汲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