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光柔和,却掩不住满桌佳肴上方氤氲的那股阴沉气息。瑞宁与苏瑶对坐,精致的瓷盘、锃亮的餐具,在这氛围里显得格格不入。瑞宁手持银筷,随意拨弄着盘中菜品,嘴角勾着一抹扭曲的笑,抬眼看向苏瑶,眼里闪着恶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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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腾阳算是废了。”他开口,声音轻慢又透着快意,“这次在那停车场,被围得像只丧家犬,挨打都还不了手,他再怎么傲,也傲不起来喽。”说着,将一块鱼肉送入口中,咀嚼得格外用力,似那鱼肉是腾阳的替身,要被他狠狠碾碎才解恨。“这次他可算是彻底废了!以往那不可一世的劲儿,我看往后还怎么摆得出来。”
苏瑶垂眸,双手不安地绞着餐巾,对瑞宁的话似听非听,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却又迅速隐去,默不作声地戳着碗里的米饭。
瑞宁没在意她的反应,兴致愈发高涨,身子前倾,声调拔高:“他那么傲的人,这次从局子里出来,绝对信心大败!到时候,我回头找几个街头混混、地痞流氓,专挑那些和他有仇的,好好去羞辱羞辱他。”边说边用筷子敲着桌面,一下一下,节奏里满是阴狠算计,“让他也尝尝被人踩在脚下、肆意践踏尊严的滋味,看他还怎么在这地界上混,我倒要把他那点骨气、傲气,统统碾成粉末!”说罢,仰头大笑,笑声在屋内回荡,惊得窗外树枝上的鸟雀扑棱棱飞走,徒留一丝寒意。
古宅深院,雕花窗棂透进几缕斑驳日光,洒在陈旧檀木桌上,照亮那摊开的账本,密密麻麻数字与条目,似一团理不清的乱麻。洛语坐在太师椅上,眉头紧蹙,指尖揉着太阳穴,眼神满是苦恼与无奈,面前账本像刁钻谜题,怎么看都棘手。
正焦头烂额,门“吱呀”轻响,一青年男子大步跨进,身形干练,步伐带着风。他径直到桌前,伸手翻阅账本,目光如炬扫过纸面,眉头渐拧,未几,把账本一合,摇头不迭:“不对,不是这样记的!重来!”声音干脆,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似一道利箭,戳破洛语仅存的侥幸。
洛语长叹口气,双肩垮下,像只斗败公鸡,索性趴在桌上,额头贴着账本,嘟囔着放弃:“这太折磨人,我真干不了。”身旁帮忙挑错的姑娘,见此赶忙凑近,压低声音劝:“您这才是哪到哪呀,少爷小时候可比您辛苦多了。”她边说边偷瞄门口,确保没人后继续道,“少爷打小就被摁着头接触家里生意,那时他若做成您现在这样,指定得被人活活笑话死。还会被打!像成本合算、出入明细这些是最简单的,还有好些复杂门道等着您钻研,路长着呢,可别轻易打退堂鼓。”
洛语抬眼,目光带着狐疑与不甘,可瞅瞅账本,又想想姑娘的话,咬咬牙,重新坐直身子,伸手把账本拉回跟前,虽满脸愁绪,却也燃起一丝不服输的劲头,攥笔重理账目,决心在这账本“战场”再拼一回。
天还蒙蒙亮,晨曦似一层薄纱,才刚给古宅的飞檐翘角勾勒出模糊轮廓,洛语便在一阵急促敲门声中,从梦乡被猛地拽回现实。“快起来,今日事可多着呢!”门外传来少年那清亮又不容置疑的声音。
洛语睡眼惺忪,脑袋还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套上衣服,趿拉着鞋打开门,就被少年拽着胳膊往外走。“咋这么早啊……”洛语嘟囔着,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与不满,哈欠连天,眼角还挂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