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二话不说,径直走向腾阳,动作利落地将他从地上架起,像拖行货物一般把他带到最近的一辆车前,粗暴地把他塞进后座。车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腾阳在颠簸中逐渐有了些许清醒,却还未搞清状况。
车辆急速行驶在公路上,然而,就在一个转弯处,变故突生。后面突然窜出几辆面包车,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他们所在的车。车身剧烈摇晃,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紧接着,前后左右都被车辆堵住,一群手持棍棒的人迅速围了上来。
就在腾阳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车内的保镖们奋力抵抗。其中一名保镖趁着混乱,拉着腾阳从另一侧车门逃出,在枪林弹雨般的棍棒挥舞中左冲右突。他们钻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借着夜色和复杂的地形甩掉了追兵。
随后,腾阳被带到了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上,车辆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古镇入口。腾阳被人半扶半拽地走进古镇,古镇里的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两旁是古旧的房屋,透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他被带到了一座深宅大院里,大门缓缓关闭,仿佛将外面的危险和喧嚣都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腾阳虚弱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身体如一具毫无生气的躯壳般一动不动。此时,一阵轻微却又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的拐杖触地声由远及近。只见一位身着古色古香服饰的老太太缓缓现身,她身着一袭暗紫色绣着精致花纹的旗袍,外披一件同色系的披肩,领口与袖口处用细腻的蕾丝镶边,为她增添了几分雍容华贵。她那满头银发整齐地挽起,一枚翡翠玉簪在发间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一根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拐杖率先探入房间,每一次轻点地面都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在她两侧,各有一名年轻的侍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的手臂,他们的脚步轻盈且谨慎,眼神时刻留意着老太太的状态。老太太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轻声说道:“你们先出去。”两名侍从立刻恭敬地松开手,微微弯腰行礼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老太太独自一人拄着拐杖,拐杖与地面接触发出的笃笃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她缓缓走向腾阳,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却又异常沉稳,旗袍的下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似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她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地上的腾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探究与思索,仿佛在试图从腾阳那毫无防备的面容上解读出什么秘密。
老太太静静地凝视着躺在地上的腾阳,良久之后,发出一声饱含深意的叹息。那叹息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幽幽回荡,似是对命运无常的感慨,又似对眼前年轻人的怜惜。她就那样站在原地,目光未曾移开,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与沉思之中,时间在她周围悄然凝固。
片刻后,她转身,迈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走向神龛。她的动作轻柔而庄重,从一旁的香盒里取出几根色泽暗沉、质地细腻的檀香。她将香凑近烛火,轻轻晃动,火苗舔舐着香的末梢,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老太太手持燃香,对着神龛恭敬地拜了几拜,随后将香插入香炉。刹那间,浓郁的檀香味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房间,那醇厚的香气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人的心灵在这喧嚣尘世中瞬间沉静下来。
老太太对着门外,声音虽不高亢,但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少爷扶回去,给他洗洗澡。喂点粥。睡一觉。”话音刚落,门外的侍从们便齐声应道:“是,老祖。”紧接着,两名侍从迅速而又恭敬地走进房间,他们先对着老太太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扶起腾阳。腾阳的身体软绵绵的,全靠侍从们的力量才得以支撑。他们一步一步缓慢而谨慎地向外走去,生怕一个不小心惊扰到了腾阳或是触怒了老太太。
待众人离去后,老太太独自走向房间角落的蒲团。她缓缓蹲下身子,动作略显迟缓却不失优雅,轻轻整理了一下蒲团的边角,随后慢慢地坐了上去。她挺直了脊背,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开始低声诵经。她的嘴唇微微颤动,吐出的经文声低沉而有节奏,在弥漫着檀香味的房间里嗡嗡作响。那诵经声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与这古老的建筑、袅袅的香烟融为一体,老太太的脸上一片祥和,在这一刻,她似乎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