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澄若是夺取了辽东城,对父皇也有了交代,不如就此止步。
“将高句丽留给孤,也让孤能求一份边功,向后人夸耀。
“明年子澄入朝,孤必向父皇表奏,拜子澄为相。
“晋王(杨昭)年少,内史令还得是子澄这样的股肱之臣,才能胜任。”
崔澈心道:果然来了,就是想将自己留在大兴。
要不是知道历史上的杨广是个什么脾性,能够出将入相,其实也能够使崔澈满足。
又不是真的脑后长反骨,非得去造反,杨坚、独孤伽罗对他的恩义,总得记念。
这是这一切在自己的生死面前,终究还是显得无关紧要。
崔澈看上去很为难,他无奈道:
“圣人耻于辽东之败,欲亡高句丽,以宣扬大隋天威。
“于公,我为人臣;于私,我为帝婿。
“圣人待我恩义深重,我自然要尽己所能,为圣人解忧。
“我明白太子想要建立功业,却也不敢让圣人含恨。”
杨广拍着崔澈的肩膀,朗声笑道:
“孤就是随口一言,子澄怎么就还当真了。”
话音刚落,马车外就有亲随提醒道:
“太子殿下,地方到了。”
杨广嗯了一句,等马车停稳,他对崔澈说道:
“子澄,与孤下车走走如何。”
崔澈只察觉到已经出城,却不知道究竟来了何处,等与杨广走下马车,看着眼前老旧的府邸,崔澈恍然大悟。
这是曾经位于长安县城的齐王府,在齐王宇文宪被冤杀后,由周宣帝宇文赟赏赐给了大臣。
大隋迁都大兴后,大臣们尽数搬走,这座府邸久无人居,破败不堪。
当然,这座府邸最大的意义,还是当年杨广与崔澈在此交心,真正成了能够共谋的同志。
腊月初七,一如当年的冬至,天空还飘着雪。
杨广屏退了亲随,与崔澈各自撑了一把伞,站在了齐王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