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想一想就头疼。
好气啊。
他竟然到现在还打不过那位小师妹……
……
杨川家的饭食,天下无双。
这一点,就连皇帝刘彻都曾亲口称赞过,再加上曹襄、霍去病、樊离、张连等长安城纨绔子们的口口相传,已然成为汉帝国传奇之一。
只不过,就算天下最好的美味佳肴,在飞将军李广看来,皆如粪土……
咳咳,皆为果腹之物,并无什么稀奇之处。
在这位两鬓斑白、脸膛黑红的壮硕中年大叔看来,估计只有上阵杀敌、拜将封侯才算是人世间最大的事情吧?
眼瞅着李广风卷残云的咥掉两碗小米粥、一整块锅盔、三斤羊羔肉,然后,便学着杨川、霍去病和曹襄的样子,端起一碗烈酒。
“长宁侯,请!”
吨吨吨。
烈酒入喉,犹如烧红的刀子,在老将的腔道里肆意切割、撕扯,犹如一团熊熊烈焰吞入腹中,真正是灼烧了一路:“嘶,好酒!”
“好酒!”
如此这般,李广一口气灌入七八碗,一坛酒,眼看着就被他喝掉一小半,让一旁跪坐侍奉的李敢眼皮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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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爷子,平日间也就三五碗醪糟酒的‘雅量’,今日之所以能一口气灌下去这般多,可见其心中终究还是窝了团火无处发泄,便只能以酒浇之?
“父亲,此酒甚烈,不可多饮。”
李敢端了一碗茶水递过去,关切道:“来,喝一口茶水,散散酒气。”
李广斜眼看着儿子,一巴掌就扇了过来:“孽障,连你也敢诓我?老夫一生,纵横沙场,神箭无双,便是那塞外胡人,提及你父也须称赞一句飞将军,区区酒水,何足道哉?
何足道哉……”
然后。
老将醉眼朦胧的,突然就软了,窋欻一下,健硕粗壮的身子便塞入案底,不出三五个呼吸,鼾声如雷……
……
大战在即,陇西郡似乎无事发生,该干嘛干嘛。
经过‘太学院陇西分院’的短期培训,各地的包工头儿迅速掌握了夯筑驰道的原理和技术,摇身一变,成了‘桥梁建筑工程技术员’,七八条驰道的修筑进度肉眼可见的加快了好几倍。
此外,老李家各个分支的‘爵爷府邸’,照旧进行,并不曾因为一大批青壮年应召入伍、奔赴前线而停工。
与之相应的,十一个县的垦荒、抢种也一刻都不曾停歇,反而借着几场甚为及时的夏雨,播种了大片的麦子、谷子、油菜和苜蓿。
民以食为天。
在杨川这名厨子的眼里,天底下最大的事情,莫过于衣食住行用。
其中,其他几样还可以凑合一二。
但是,粮食却不行。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哪个狗屁皇帝上台,只要他能恪守耕地和粮食这两条底线,就算是再混账一些,杨川都觉得情有可原。
就譬如眼下的刘彻,举全国之力,一心一意的打击匈奴,同时,对农耕稼穑之事,也是同样关心,这就很好。
当然,刘彻最让杨川佩服的,却还是其神妙莫测的‘帝王心术’。
朝堂纷争就不用说了,作为一名合格甚至伟大的皇帝,刘彻的手段从来都是刚柔并济,铁血冷酷,可以说已然能够镇压一切敌。
单就眼下来说,将‘大汉麋鹿侯’李广抽调出来,莫名其妙的塞给霍去病,并给杨川传来密信,令他与霍去病配合,降服这位飞将军,就是一步令人费解的妙棋。
费解的是曹襄、霍去病等人。
品咂出这一步棋的精妙之处,并打心眼里觉得高兴的,却还是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