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襄,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本宫弄死你!”
刘满一边用远视镜观察着山脚下的战局,一边嘀嘀咕咕的骂道:“我家杨川小郎君多单纯的一个人,白璧无瑕,举世无双,都是让你曹襄和霍去病两个哈怂给教坏了。”
“不对。”
“杨川小郎君,那几支兵马不是淮南王刘安的部下!”
刘满突然说道:“你看你看,那些黑衣蒙面人的骑射功夫是不是极好?而且,他们还有高桥马鞍和马镫,那不是北军、羽林军的秘密武器么?”
“还有,另外那三支兵马中,有一些人上身长而宽,下身短而弯,坐在马背上身体自然后倾,显然不仅极善于骑射,而且,还很擅长马刀劈砍之术。”
“本宫曾经听人说过,匈奴人身形高大结实,也是上身长而宽,下身短而弯,但坐在马背上的时候,往往喜欢身体前倾,善于冲锋陷阵和弓箭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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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刘满的一番分析,几人纷纷点头称是。
仔细观察之下,果然跟匈奴人有些差别;当然,与大汉的北军、羽林军乃至任何一支边军都不相同。
“难道是东胡?”曹襄皱眉说道:“东胡跟匈奴人交往密切,甚至,可以说是同一群狼日哈的。”
杨川却摇头,直接说道:“是东夷。”
几个人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每一个人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东夷是一个远古的称呼,实际上,真正的东夷之国早已烟消云散,根本就寻不见什么踪迹;在眼下的汉帝国,只有极少数东部沿海一带的小型部落占据大量的海湾、海岛、半岛等,等若是不愿服从汉帝国的教化,被称为‘东夷’。
东夷多亡命徒,这是汉帝国朝野上下的共识。
杨川却知道,眼下所谓的‘东夷’,不过是一些海盗之流,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便自称是东夷之人;真要说起来,这些家伙还不如被称为东海海盗、海贼。
“能调动东夷死士者,据本侯所知,这天下恐怕只有三五个人,”曹襄若有所思的说道:“其中一个,便是我舅舅,他有大长门崔九的帮忙,手伸得很长,也很深,咱们根本就想不来人家的厉害。”
“还有一个人,便是我曹襄。”
“至于说几个人,其中有姓孔的,有姓公孙的,也有姓王的……”
曹襄的话说得很是露骨,现场几人却没有什么反应,毕竟,在杨川的镇压之下,就连刘满都不敢吱声,遑论其他几人。
“姓孔的不大可能,”曹襄接着说道:“那些读书人看着挺厉害,能说能打,也很会蛊惑人心,不过,骨子里却全特娘的是软菜,本侯都看不上那些家伙。”
“至于王家,自从我舅爷田蚡死了以后,这些年来,基本没几个能跳腾的人物,翻不出什么浪花子,亦可排除。”
“那么,就剩下公孙家了。”
曹襄甚为得意的转头看向杨川:“怎么样,本侯分析判断的可曾到位?”
杨川点头,正色道:“听着像那么回事。”
曹襄嘿嘿一笑,对杨川的讥讽之词浑不理会,干脆一屁股坐下来开始吃吃喝喝,对山脚下的这一场诡异大战都懒得理睬,俨然一副外人的样子。
对于曹大头的这份心态,就连杨川都甚为羡慕。
吃了睡,睡了吃,事情想的极通透,偏生装成一只小灰兔,满天下的人都会说一句:‘平阳侯曹襄,除了诗词文章做得好,剩下的,便是人傻钱多……’
杨川也坐了下来,笑眯眯的说道:“来来来,都坐下吃肉喝酒,反正只要咱们的人不吃亏,随便他们去弄。”
几人见状,也只好落座……
……
一场并不如何精彩的‘刺杀大战’,在一炷香工夫后,终于有点看头了。
四支来历不明的兵马,分四个方向,将杨川、曹襄几人麾下的三千人包围起来,在一道隐秘而默契的命令下,开始发动冲锋。
这几支队伍的装束各不相同,战法也不同。
不过,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作战风格极为凶猛,就好像这些家伙一个个的悍不畏死,面对强劲而密集的弩箭,且依然保持身体后倾的姿势,给人一种十分异样的压迫感。
当然,杨川几人麾下带领的这一支人马,虽然名为部曲、仆役、马夫等,实则多为百战老兵,其中将近一半人手,都是平阳公主派出来保护曹襄的,面对两倍于己的四支骑兵,不但没有畏惧怯战,反而各个奋勇当先,手中弓弩箭如连珠,迅速收割敌人的性命。
二十几个呼吸后,在付出极为惨重代价后,四支人马终于冲到防御阵型前十一二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