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我是狗大户,你们两个挨了三次炸,算一算啊,这一把该是每人输我……六十亩水浇地!”
“赶紧的,记账记账!”
曹襄骂了一句脏话,在一个小本本上涂写几下,算是记账上了。
杨川却将手中的烂牌往桌面上一丢,唉声叹气的开始吃肉喝酒,口中嘟囔“不玩了不玩了,再玩下去,本侯的那几亩薄田都要输完了。”
曹襄也是唉声叹气,骂道“朱买臣你狗日的怎么回事,每一把不是有两个丞相,就是有一两个炸,这特娘的根本就没法玩啊。”
朱买臣嘿嘿笑道“长宁侯不是说过了么,这男人啊,在情场得意时,便要在赌场上失意,你们两位列侯顺风顺水的,赌场上的运气自然不如我朱买臣这般的烂赌鬼,哈哈哈。”
这家伙学着杨川的样子,使劲搓几下脸颊,将乱蓬蓬的头发往耳朵后面梳拢一下,抓了几片冷切羊肉丢在嘴里,还不忘滋一口小酒。
吗的,太嚣张了!
曹襄不服“来来来,咱再来几圈,本侯还就不信弄不过你狗日的朱买臣!”
杨川却直接躺平在地毯上,叹道“好了好了,估摸着就这一两日,咱们几个人也该出去了。
皇帝为了北伐匈奴之事,急得都有些上火了,咱们这些当臣子的却在这烂怂地方摆烂打扑克,想想就不是滋味儿。
抓紧时间睡一会儿,等出狱之后,咱们就好好干活,争取多打几个狗大户,多搞一些钱粮,好让咱大汉的十几万大军横扫漠北,打出伊稚斜的屎尿来……”
这几句话说的就十分得体,莫名的,还有些小小的热血上头。
铁门外的刘彻微微点头,脸色终于舒缓下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看来,这小贼总算还有点良心……
……
实际上,从刘彻走进廷尉府大门的那一刻起,杨川便已知晓。
三日前,张安世、霍光两个哈怂探过一次监,不但送来了各种生活用品、酒食、家具;同时,张安世还给杨川传递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廷尉府地牢里,有自己人。
此外,廷尉府的厨子,名叫阿酒。
看看这哈怂的手段,简直滴水不漏,就连杨川听了也忍不住在心里念了一句‘窝草’。
在汉帝国戒备森严的廷尉府里,能安排几枚钉子进来,这说明了什么?
总不能说廷尉府的漏洞太大,只能说,张安世那哈怂小小年纪,已经开始有了所谓的忧患意识,还没有入仕为官,便已然想着在廷尉府里坐牢之事……
孩子长大了。
所以。
这一番拍马溜须的废话,可不就是专门说给刘彻听的?
于是,一盏茶工夫后。
刘彻在廷尉府的一间大房间里,秘密召见了杨川、曹襄二人;一见面,刘彻开门见山就问一句“杨川,有没有法子在一个月内筹备九百万钱、四百万石粮食?”
杨川点点头,旋即又摇头“法子是有一个,不过,微臣不敢也不愿去做。”
刘彻一听,两只眼睛都笑眯了“只要有法子就行,至于让谁去干,朕自有安排。”
杨川这才说道“这法子,微臣其实早已盘算过良久,就在几个月前,大农令桑弘羊推出白鹿币之际,微臣就想给陛下上书,不过,想想还是没敢吭声。”
“不是微臣不愿为陛下分忧解难,是微臣没什么根基,一旦出事,满朝文武大臣群情激奋的对付微臣,那可就不是一两颗脑袋能解决问题了。”
刘彻侧耳倾听,看上去颇为重视“你先说什么到底什么法子吧。”
杨川左右看一眼。
房间里,只有大长门崔九靠在一根柱子上打盹儿,竟无一名宫人、宫女、侍卫在场;看来,刘彻此番秘密召见杨川,便是存了保护他的心思。
毕竟,要在汉帝国的狗大户的身上剜肉,就连他这个当皇帝的都明白,事情并不容易,说不定一个弄不好,办事的大臣便成了第二个桑弘羊。
“陛下,其实,想要最快的速度筹备钱粮兵械,不一定非要用到白鹿币那种手段。”
杨川深思熟虑后,方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有一句俗话说的好,那便是想要取之,便须予之。”
“大汉的豪门世族,无非有三五种,其中,军功封侯者、各地诸侯王和各地豪门世族,这三家的实力最强,手里的钱粮却不多,因为,他们还要耗费海量的钱币维持面子上的豪奢与体面,存不下多少钱粮。”
“但是,这些人你要说他穷得拿不出几十万、几百万钱粮,那也不现实,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便是这个意思。”
“所以,对于这些人,想要取他们的钱粮,便须给他们一样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