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新来的这位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是啊,这什么来路,大长门亲自给他驾车?莫非是哪位皇子?”
“嘁,让大长门亲自驾车,就算是太子也不行吧!”
“……”
杨川所乘坐的马车驶入安门大街后,分列大道两侧的贵人们,开始窃窃私语,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骚动。
毕竟,一个十五六岁的蓬头垢面少年,携带一只肥硕雪豹、两只金雕,穿一身脏兮兮的青衫,脚蹬一双鹿皮小靴子,却又乘坐驷马侯爵专属马车,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而且,让不少人愕然的,却还是大长门崔九竟然给这少年亲自驾车?
难免让一些不明情况的人七想八想,忍不住便想搞清楚,这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个‘新贵’?
当然,因为之前经过一场‘太学院风波’,那些真正的权贵之家,对杨川还是比较熟悉。
怎么说,也曾给这小贼送过礼。
于是,这一路行来,越往前走,陆陆续续的便开始有人拱手问候、寒暄“杨川祭酒来了?”
“见过大长门,见过太学祭酒。”
“见过大长门,见过杨川公子。”
崔九老贼面无表情,遇到有人见礼,他只是微微颔首,只有见到丞相公孙弘时,方才拱拱手,却没说什么话。
杨川却不行。
放眼望去,这几十位、近百位汉帝国的大人物,哪一个的爵位、官阶似乎都比他的大,想要学着大长门的样子微微颔首,估计会被人打死。
所以,他索性站起身来,就站在马车上一路拱手、寒暄,让道路两侧的贵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
“大农令辛苦了。”
“御史大夫辛苦了。”
“公孙丞相辛苦了。”
“淮南王……呃,不认识,下一个。”
本来,现场的气氛很是肃穆、庄严,每一个人都是高峨冠带,官服华美,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大家的言行举止之间,无不散发着浓郁的清贵之气。
可是,让杨川如此一闹腾,那一股子肃穆之气,登时便被破坏掉了。
在人群中,装模作样的曹襄、霍去病、李敢几人,眼看着杨川出糗,早就笑出了猪叫声。
“你还不坐下来,哪有站起来跟人寒暄打招呼的?”崔九老贼眼角微微抽搐几下,忍不住低声叱骂“给你驾车,简直太丢人了!”
杨川愕然问道“不能站起来啊?”
崔九冷声道“只有在皇帝和大将军在检阅兵马或送将士出征时,才能在马车上站立……”
‘噗通’一声,杨川一屁股坐下来,低声骂道“你怎的早不告诉我?”
崔九一阵无语,只是阴沉着脸不说话了。
他熟练的驾驶着马车,来到一处空位,却是刚好夹在博望侯张骞与合骑侯公孙敖的中间,让杨川一阵郁闷。
这是故意的吧?
要知道,张骞和公孙敖两个人是新晋的关外侯,而且,还是属于侯爵里面比较低阶的存在;同时,朝堂上有不少人都知道,杨川与张骞、公孙敖之间有罅隙,估计刘彻也知道。
这种安排就十分的操蛋啊。
张骞、公孙敖二人见到杨川乘坐驷马车驾过来,也都是一脸懵逼;其中,博望侯张骞神色黯然,默默低下了头;
前不久才封了合骑侯的公孙敖,则横眉冷对,鼻孔之中冷哼一声,低声骂一句“阿谀小儿!”
顺带着,还往地上使劲吐了一口唾沫,看向杨川的目光之中,颇多不善。
“这是你的位置,记住,等会儿进宫时莫要乱了;此外,之前老夫跟你开了一个玩笑,皇帝为了挽回自己的面皮,抢了南宫公主的机缘,收下郅都的女儿织娘为义女,册封她为织月公主了。”
崔九老贼面无表情的跳下马车,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