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笑道“也罢,这一段日子你就继续在我家蹭饭吧,等太学院有了起色,我若能筹到一笔钱粮,就可以给老师、学生开食堂了。”
董仲舒站起身来,深深一躬,道“老夫替那些寒门子弟谢谢你杨川了。”
“这倒不用谢,”杨川拱手还礼,笑道“让所有的老师、学生都能吃一口免费的热乎饭,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董公啊,我杨川有一句话奉劝你董公;
这天下何其大,人物何其多,众生百态,你董仲舒动不动就要替谁说话、要代表谁怎么了的,这一点,我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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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仲舒默然良久。
他拱拱手,却终于什么都没说,大踏步的出门而去……
……
闹腾了将近一个月,太学院之事算是尘埃落定,前期投入的费用也筹备的差不多了。
就等着开春后,天气暖和了,就可以正式开工了。
只不过,杨川却闲不下来。
皇帝又赐下良田十万亩,加上原来的二十万亩,差不多就是一个小县的所有田亩数,想想就让人……嗯,就让人有些上头。
好在所有的田地都是连片的,这就好办多了,杨川完全可以想办法改进耕作方式,继续推行他的‘屯田制’。
春耕春播的农具需要赶紧打制,各种庄稼、菜蔬、药材和苜蓿的种子,亟需筛选、晾晒,有些庄稼的种子还需要经过特殊处理;
此外,修建太学院所需木料、石料、桐油等,也需要提前准备。
这三算两算的,庄子上的三千多人就能忙到开春,然后,紧接着又要搞基建又要种田,同时,基建队、护林队、狩猎队以及羽林军甲字号野战营的训练,还不能时刻有所松懈……
还是人手不足啊。
杨川躺平在马扎子上,身上盖着一条貂皮袍子,看上去在闭目养神,实际上,心里头就在不停的盘算着、思量着,一刻都不曾闲下来。
当官、太辛苦了。
杨川忍不住想起当初自己当厨子时,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基本上就没休息过,每天不是在给人做流水席,就是在赶往流水席的路上……
“又在想着坑谁呢?”
突然,有人像鬼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杨川身后,阴恻恻的轻笑一声。
不用猜,肯定是崔九老贼。
“崔九大叔,下一次来的时候,能不能打个招呼啊,”杨川眼睛都没睁,有气无力的骂道“你就跟个鬼一样,想吓死人啊?”
崔九伸手,在杨川头上使劲扇了一巴掌,骂道“有你这么说话的?”
杨川只好睁开眼,用下巴指一指旁边的马扎子“躺。”
崔九却没躺平,而是走到窗户边,眺望着渭水东岸那几座孤零零的‘教学楼’,突然问道“张汤说,你想跟我说太学院的事?”
杨川坐直身子,动手给两只碗里倒了清水。
他给崔九推过去一碗,自己端起一碗慢慢喝着,道“我搞了一大笔钱粮,给你们修一个独门小院,绰绰有余。”
崔九微微点头。
旋即,他又摇了摇头,淡然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杨川沉吟几声,道“我的本意,就是要把太学院那一池子水给搅浑了,免得哪一家独大,所以,我不仅答应了公孙弘,桑弘羊,甚至,连淮南王刘安的钱粮我都收下了;
崔九大叔,我念书少,本质上来说就是一个农夫,一名厨子。
可是,有些十分粗浅的道理,别人不屑于去思索,我却认为很有道理;一个池塘里,只有一种鱼,那是不行的;
这就好比,一大片田地里,只种一样庄稼或菜蔬,一片草原上,只养一种牲口,都是不行的。
同样的道理,太学院是为皇帝、为朝廷培养人才、选拔官吏的地方,若是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那将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有些话啊,他都不能说出来,生怕被崔九老贼直接给‘河蟹’了。
但基本的道理,却必须要分说清楚,至于对方听不听,随他。
崔九背负双手,想了十几个呼吸,这才缓缓转身,似笑非笑的瞅着杨川“你是怕皇权独大?”
杨川只觉得心头狂跳几下,面上却显出不忿之色,叹道“罢了,这太学院你们谁特娘的爱弄,就自己弄去,我还不管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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