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终于还是没有忍心下死手毒杀整个部落的老弱妇孺,这让他很愧疚,觉得自己的这一颗心啊,还是不够硬,面对生死大敌的父母妻儿,竟会生出怜悯之心。
但他一点都不后悔。
一个人,或者一个族群,若是能对妇孺下死手,其与禽兽何异?
杨川承认,在这一点上,他不如石门障的那些老兵卒……
看着一大片被自己的‘蒙汗药’麻翻的匈奴妇孺,杨川迟疑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天空中传来几声雕鸣,好像是在警告有人来了,他才转身离开。
这个部落族群不大不小,但牛羊牲口却极多,光是上足了油膘的牛羊,足足有十五万头之多。
这样一笔财富,还真能支撑一支像样儿的骑兵。
不过,现在都归他杨川了,或者说,归石门障守军了——
杨川办事很讲究,他大致计算了一下,给这些匈奴妇孺留下了八百头牛,五千只羊,刚好能让这些人熬过艰难的冬天。
至于他们能不能在草原上活下去,这就要问一问他们的腾格里了……
……
有了金雕、豹姐的帮助,杨川一行人的返程很辛苦,但终于有惊无险,绕了好几个大圈子,花了整整两日两夜方才顺利抵达石门障。
与杨川的预料差不多,损失将近一千匹战马和大多数帐篷的匈奴人,在第二天中午就退兵了。
此刻,估计正在茫茫草原上,苦苦寻找他们的家园和牛羊牲口呢。
“杨川,你很好。”
刚回到石门障,陈野亲自迎接出关,在杨川瘦俏的肩头重重拍了一掌,直接将他打了一个坐墩子:“此番若非你杨川,我等只能战死在城头了。”
杨川从地上爬起来,苦着脸说道:“障尉大人,下一次轻点……”
众人哈哈大笑。
不过,此时所谓的众人,不过五六十人而已,昔日那些豁着半口大黄牙的老兵卒们,绝大多数已变成一具具硬邦邦的尸身,如今就安静的躺在关城的空地上,等待活着的同袍将他们统一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