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烛火只在门口留了一盏,胭脂躺上了床,一偏头红袖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身体蜷缩的,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是小小的一只。
公子有句话没说错,她确实是不可抑制的心软了,不是没有见过更可怜的,只是控制不住……
眼前开始雾蒙蒙的,胭脂缓慢的闭上眼陷入睡眠。
下一秒,一道视线落在她脸上,那双眼睛直直的看向她。
半晌,她掀开被子从榻上坐起来,动作很快的翻身下床,吹了门口的烛火,开门离开。
“……大概就是这些,一些手段很像是江湖上的流氓行事,属下又回去下村探查一番,发现村长的家儿子的死因是后心被似匕首的东西一击毙命,且她家中没有她的生活痕迹,那个地窖倒是有不少。”
雅间里,李云睿正在听下面的人汇报探查结果,手上拿着一个玉佩细细雕琢,身上披了一条明黄色的毯子,是陛下今年开春赏下来的:
“知道了!跟姨母知会一声,叫她准备着,我处理完事情就动身回去……”
说着他轻轻吹了吹玉佩,放到灯下细细端详:“小年归京!”
“是!”
门外传来微小声音,男人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李云睿侧头看了他一眼,挥挥手:“去看看!”
这边红袖轻手轻脚从二楼下去,从大堂穿过来到后厨,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尾随她下来的黑衣人守在房顶,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见她从柴堆里翻出一张不大的纸,上面隐约可以看到两排细小的字,具体内容看不清楚。
红袖很快的扫了一遍,然后丢进了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炉灶,转身离开。
黑衣人以为红袖要回房间休息,谁知道走廊尽头她一个转身直接出了客栈。
子时,街上已经十分冷清,打更人的唱时声从远到近,打着出溜红袖七拐八拐的去了勾栏苑。
这个时间,回型楼里的每个窗台都趴着一名藕臂粉白的卖身妓子,对着每个进来的客人笑,有的倚身窗口摇扇、有的双手杵窗远望。
但无一例外都是一身纱衣披身,笑的放浪形骸,都是做皮肉生意的,一个小小县城越是豁得出去,越是受抢。
红袖进去的时候走的是回廊,她不是客人不必站在中间挑选,她是来找人的。
“去了勾栏苑?”次日清晨,李云睿就收到了消息,勺子放下,他实在没有胃口,北地的粥煮的很硬,硬的有点剌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