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片刻。

没听到陆怀安的回答，透过镜子，却能看到那双指节分明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顾昭疑惑转头，对上陆怀安略有些慌张的眼神。

她拉了拉他的手，肌肤相触，顾昭才发现陆怀安此刻的手冷的像块冰。

就连一向温热的掌心都冒起了冷汗。

顾昭这下真急了，连忙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呀。”

陆怀安面色苍白，黑眸定定看着顾昭，片刻后，露出惨笑：

“母亲离开前曾高兴地跟我说，最后一个葫芦马上马上就要醒了。但等到最后一个小葫芦醒了之后，母亲忽然脸色变了。”

“在那之后，她就开始尝试让紫玉葫芦认我为主。”

“我想，小葫芦们的全部苏醒，或许和母亲的消失有关。”

他忽然一把握住顾昭的双肩，嗓音压抑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顾昭，答应我，不要再去激活它们。”

顾昭拧眉：“可那既然与你母亲的消失有关，或许只有全部激活之后，才会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找了你母亲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希望，要就这么放弃了吗？”

陆怀安愣住了。

看着顾昭迟迟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他的手微微发颤，扶着一旁的凳子缓慢坐下。

这个问题让顾昭想到一个前世的一个问题：

老婆和妈妈一同掉进水里，他会先救谁。

当然，顾昭现在还不是他的老婆。

但也清楚陆怀安的纠结。

顾昭没说的是，就算他不做出选择，现实也会替他做出选择。

紫玉葫芦自成一体，除非灵泉用尽，葫芦崩塌，随着时间的流逝，里面的生气本身就会缓慢生长。

紫玉葫芦是她安身立命的宝贝，甚至还给了她另一条生命，她自然不可能主动毁了紫玉葫芦。

所以小葫芦们全部激活，是必然的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关于这一点，顾昭并不知道陆怀安清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