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么时候,酒桌旁的那个男子已经消失了,桌子上的酒水散乱的摆放着,那些凌乱的刀叉肆意的随着雷声跳舞,也许,只剩下了桌旁的那个凳子,还在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镜花水月,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阿列特只觉得头脑之中一片混沌,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的脑海中有着一些......他说不清的东西,那些东西在狂躁的横冲直撞,那些东西在不停的怒吼,但在他听起来,刺耳的声音却是那么的亲切......
酒馆之中,原本的喧闹已经消失,四处飞扬的鼓点也已沉寂,那些射的人睁不开眼的灯光也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在不知不觉间,热闹的酒馆竟已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阿列特用手扶着桌沿,想要站起来,他有些害怕,骤然间的变故使得他有些无所适从,他就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他似是回到了他成为皇子的那一天,孤独就像是一条毒蛇,正在沿着他的脚踝,透过他的裤腿,穿过他的衣襟,慢慢的吐着信子,爬上他的脖子。
窒息的感觉就要将他吞没,他就像一条被浪花卷到沙滩上的鱼,天色将熄,潮水不断的褪去,他即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回不到那个有着鱼群的大海......
突然间,他的手落了空,原本抓住的桌沿消失了。
他转眼看去,一堆灰色的粉末静静的躺在他的手掌之中,上面的一些块状物体还在不断的“融化”,隐隐约约间,还能看出桌沿的影子。
粉末不像粉末,随着这些粉末从他的指缝间留下,他更愿意相信这是流沙。
这些不断落地的流沙渐渐堆积,手中的流沙也越来越少,无根之水,终有尽时,随着这些东西的消失,阿列特看到了自己未曾注意的手,也是这只手,让他的心中冒起了阵阵寒意。
原本红润的手已经消失,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干枯苍老的手,干枯到将整个血肉中的骨架完整的显现了出来,就像是一具从坟墓里挖出来的手骨套上了一层表皮,只不过这层表皮不是苍老的褐色,也不是不健康的疸黄色,而是白到不能再白的白色,可以说,阿列特活到现在,还从未见过这般说不出来的纯净颜色,这种颜色超越了他的认知,可以说根本不会存在于这个世间。
阿列特顾不得欣赏这只可怕到美丽的手,他慌张的站了起来,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到一个活人。可不幸的是,无论他怎么寻找,怎么呼唤,在这个充满昏黄灯光的酒馆中,寂静就是万古不变的主旋律,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