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钦吟烦了,宋流光也倦了。两人互不干扰,各寻到一处安身。
孤独的人总是期盼,会有人肯定他,哪怕是随便说说的赞扬,就很美好。没有孩子生来就是胆怯的,内心脆弱的真是一种错吗?
父亲母亲期望的好儿子,要担当要成才要恭孝要懂事。父母总是总结以自己的经历为经验,父母决定什么是前途,父母决定什么就是什么。
要他有担当又不肯放手,沈钦吟好像是金丝笼里的小猫咪一样,困在冰冰凉凉的铁柱里,哪怕有温暖的笼子又有什么值得留念呢。童年时,堆过的是金珠玉盘,抄写的稿纸是孝经。“教你多少遍了,怎么还是算不对啊,钟府那个蠢才都会这简单口算呐”
心向往外边的天地,可惜一旦表达这种想法就批判“沈府的家大业大,是我沈约绗拼死拼活创下的事业,小子翅膀还没有硬就敢顶嘴?还要不要学?不学就抽死不孝子!”被现实控制住的自由,败给了看不见的理念。
燕尔新婚?不过是沈府少爷和宋府小姐的联姻。
沈钦吟想一生沉沦在梦中,那样的沈钦吟不是沈府少爷,他可以做一回真正的沈钦吟,凭孤勇跋涉穿过风雨交加去看山河如画的天涯,倾盆大雨也不能阻止脚下的步伐。
沈钦吟的满目光华变得麻木,一人起身摸出了房门。宋氏问他:“郎君,今夜是非出不可?”
他停了,转身看了一眼她。“不必多管闲事。”
宋流光的眼眸泛起泪珠,启口的话变的难堪。此时,就像是一滴血在滴答滴答,是有人一剑封喉。刺向宋流光的,是沈钦吟。
她知他有意中人,听够闲言杂语。范姑娘是二少爷的房中暖床,日日亲昵。秦姑娘貌美如花,与二少爷关系不一般。宋流光以为的花花公子的一婢女而已,顶多是个姨娘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