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刻着‘燕’的战旗,在那高台上猎猎作响。
燕丹跪伏在地上,眸子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
他看着那从高空坠落,激起一片烟尘的身影,根本没有想过,那竟然是他那位作为神血之王的君父。
九州最古老之一的神血王者,输给了一个凡民。
那本来高扬手臂,簇拥四方,举止狂热的一众部将,此时手臂微僵,愣在了半空。
小主,
就连号称天下第一刺客的易水君,此时都身受重创,滚落在了那一地烟尘之中,咳血不止。
裂开了纹路的短剑,神光暗澹,眼看已经失去来神威。
而做到这一切的人。
正是如今,那站在他面前,手捧书卷,儒衫有些散乱的高大中年所做的。
他被世人称作夫子。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燕丹时常听着随那位季秋季先生修行的秦政,讲述过属于儒门夫子的传记。
听说他曾周游列国,积蓄知识,创立了儒门,并且被无数凡民尊称为夫子,学识堪称九州第一人。
可当时听完这些讯息的燕丹,对此却颇为不屑一顾。
读书,知识?
在这个时代,唯有神血传承,才能叫人突飞勐进,迅速变得强大。
哪怕是秦政,也不过是接受了先辈的遗泽,才有了这般实力的。
不然,他凭何能在短时间内,将无穆君掀翻,堂而皇之的登上赵国王位?
然而,直到今天。
燕丹突然发现...
自己好像错了。
因为有那么一个人,横扫了他固有认知的一切。
而此刻。
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只轻声道:
“你的君父,被神血反噬,燃烧殆尽,命不久矣。”
“带着他度过易水,回燕去吧。”
一边说着,夫子看着那尊方才被北燕王祭出的青铜重鼎,只大手一挥,便将其化作流光,收入了袖中:
“这个,我便取走了。”
“它不是属于你们的东西。”
“另外...”
夫子侧脸,儒雅随和的面容,落在那些周遭的北燕卿士眼中,却是比之洪水勐兽,都要来得更加可怕。
紧接着,他平和的笑了:
“我儒家是讲规矩的。”
“但是这一步,你们不能再迈。”
“说来止戈,便是止戈。”
“现在横渡易水,回返于燕去吧。”
说罢,他摆了摆手,收起了那卷沾染几分血迹的书卷,大袖飘飘,屹立于风中,我自巍然不动。
夫子一生,最讲规矩。
而不讲规矩的。
他便会谆谆教导,让他明白规矩是什么。
这样,一个大家都讲规矩的时代,不就到来了么?
...
函谷关。
当此时,紫气东来三千里的异象,缓缓消退。
而那一身缥缈气,由一气化三清化出的太清道人,则是缓缓驾驭一匹青牛,趁着最后的一抹紫意,往东方御气离身。
他的掌心,捧着一道晶莹剔透的小鼎。
随着他的气息,慢慢消散。
往他去时之处一望。
便可见函谷关那古老黝黑的墙壁上,有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纹浮现。
不仅如此。
还有一神血彻底流干,苍白头发披散于双肩,双眸瞪圆的如山身影。
正被一杆古老的战枪,稳稳的钉在了那重墙之上,未作任何挣扎,只双臂垂下,看起来...
早已死去!
那些个身披黑甲的秦军锐士,只能目送那年长道人离去,没有任何办法。
...
太阳照常升起,照常落幕。
可从今日过后。
九州的天,注定会变得不同寻常。
因为有些人,必将名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