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凭的是什么?凭的就是威望与道义!”
“天下三十六州,每一处的人族同袍,只要心向我人族正统,不愿给元狗与妖魔当牛做马,那么我鄂王府所雄踞的六州六府,以及玄州外的燕门关往南,便始终都会向着这些忠义之士敞开。”
“今日傅元朔不分青红皂白,就欲以手中强权斩了辛幼安,结果最后事与愿违,还害的自己丢了性命,我等还要为他的莽撞行为,去将原本青白的义士斩杀。”
“那待到来日,又有北境人族子民投效于我辈,再生此事,是否再冒出一人来效彷此事,我等依然也要照旧处理?”
“荒唐!”
他的声音,于众人心头之间回荡。
其言语虽是缓慢,但却极为清晰,声音高昂,一字一句,没有半分疏漏。
季秋看着辛幼安面色微动,有些涨红,又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的模样,并未止住话语,而是继续对着景休道:
“秉公执法,不生疏漏,就是为了制止这些行为。”
“今日傅元朔为何非要斩辛幼安?”
“以本世子来看,其中必有猫腻!”
“此事,我岳无双以鄂王世子的身份,保定这辛幼安了!”
“景府尊,将与辛幼安一同前来的投诚义士都放了吧,然后好生招待。”
“本世子今日就要亲自去往傅府一趟,看看咱们的傅帅,究竟是为何要越过府衙,决断此事!”
“敖景,走。”
季秋说罢,对着敖景招呼一声,就欲迎着雨幕往傅府外行去。
玄州府衙在府城中心处,而傅府排场十足,离这也不算远。
大不了,多走几步!
“小世子,慢着!”
然而,就在季秋即将抬步,在景休等人目送中离去时。
辛幼安提着剑柄,却终是忍不住大喝一声,随后望向他道:
“辛某于北境拉起义军抗衡元狗斩妖除魔,发展数载已有近十万之众,各个都有武艺傍身。”
“如我一般练就金刚之躯者,除我辛幼安外,还有数人,包括我那大哥,更是已肉身圆满,金刚大成!”
“本是南渡入关欲面见鄂王投效朝廷,可眼下看来,投谁不是投!”
“只要志在北伐,将元狗与妖魔尽皆驱逐,就凭今日赏识,辛某愿投效于世子麾下,效犬马之劳!”
“大丈夫惹出来的事端,何须世子爷来解决?”
“辛幼安与你同去,我来亲自与那傅帅对峙,求一个说法,定不会叫世子难做!”
说罢,青年揽起袖子,握紧手中长剑,踏着积出水洼的石道,面带坚毅之色,便一步跨越跟随了上来。
也正是这时。
府衙门外,傅煜一身锦衣,发丝理的分毫不乱,束于冠冕之中,缓缓站在了这热闹的府衙门槛前。
他的身畔有一老一少随行,正是府内的李管家与最小的义子,傅元集。
李管家句偻着背,撑着一柄油纸伞,打在傅煜的头顶。
而那伞下的人,就算面无表情,都带着些许肃杀之意,彷佛曾经历了尸山血海一般,眉宇间透着一抹犀利之色。
刚至府衙,傅煜抬头,一个照面就见到了正欲走出的季秋,以及那道布衣执剑的身影。
方才辛幼安那番康慨激昂的言语,也自是入了他的耳中。
顿时,这曾经于沙场上千军易辟的骁将,眼神微眯:
“辛幼安...”
他的嘴中,轻轻呢喃着这个名字,带着几分未曾遮掩的杀意与浓郁至极的压迫感。
傅煜往前,脚步轻微一迈,本来平静的空气与那淋漓小雨,在他身躯一丈内顿时扭曲,天上雨水都化为了白气,在那股澎湃的血气之下,彻底蒸干!
“傅元朔,是本帅养了足足二十余年,亲自一手培养出来的义子!”
“我待他,与亲生嫡子无异!”
“你不过是北境入内,前来投诚的元朝之人而已,背景不清不楚,本帅不过是叫他前来拿你,到我府上审视一番,以保州府安全罢了。”
“却不想你竟敢忤逆于我,还将我视若亲子的义子斩杀!”
紫衣中年负手沉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悲痛。
“你,怎敢如此?!”
一声大喝,于淋漓细雨之间宛若惊雷震颤!
肉身五境磨炼圆满,天地二桥即将打通,一身金刚大成,半只脚跨入了天象门槛的赳赳武夫之威,于此展现的几乎是淋漓尽致!
像是都武校尉徐江,以及景休这玄州府衙的众多官吏,禁不住都倒退了半步,面带几分心有余季。
但就算如此,季秋与身畔的敖景,一人一龙都没有被这副情景吓退半步,仍是面不改色。
至于辛幼安,非但未惧,更是不退反进上前一步,言语激烈瞬间反驳出声:
“这位想来便是诸君口中的傅煜傅统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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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我辛幼安?”
“不由分说率领十数人前来府衙,仗着身份与武力为自身依仗,强行出手便欲擒杀于我,可曾留手半分?”
“那岂是前来拿我盘问,分明是招招下了死手,辛某一再忍让,却是叫其得寸进尺,再不还手,最后死的必将是我辛幼安!”
“试问,我如何从之?!”